他起初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仅仅是出于谨慎地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这样的反应,还算在洛基的预料之中,防备,但有所触动。
于是,他按照原本想好的计划,哄小孩一样地说:“我们讲和吧,卡洛斯!你忘记埃及那些早该遗忘的事情,我也忘记纽约,你干的那些艹蛋的事情。”
在卡洛斯半信半疑地注视下,洛基一边说,一边迈开长腿,走过来,还微微弯下腰来,在他耳边轻轻含笑说:“别那么小气,甜心,偶尔相信我一次,不会吃亏。”
下一刻,事情开始脱轨……
“你每次就是这么哄索尔的吗?”
因为卡洛斯努力想让自己显得精明一点儿,所以,他绞尽脑汁地问出了一个比较微妙的问题。
虽然这问题也不算太出格……
洛基绿色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感觉不到什么语言陷阱意味,随口就回答了。
“索尔其实更好骗一点儿。”
他诚实地这样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和索尔说话的时候,我很多时候几乎不用思考,骗他,真的是毫无技术含量。”
“那一定是因为……”
卡洛斯望着他慢慢地说:“因为索尔相信你!所以,你说什么他都信。”
洛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蠢!”洛基冷淡地说。
“你心里明白,只不过又说谎。”卡洛斯立刻笃定地断言。
洛基嗤之以鼻,但似乎只要提到索尔,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出现一些情绪上的激烈波动。
卡洛斯皱着眉头,直接不解地问:“你不觉得,每次这样说谎很浪费精力吗?”
他抬起头,注视着洛基说:“查尔斯曾告诉我,有些人说谎是缺乏安全感,想用谎言来保护自己;而有些人,则是因为心里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怕说漏嘴,于是,习惯性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将真相层层包裹。你呢?告诉我,你属于哪一种?”
“两个都不是。”洛基快速说。
“说谎。”卡洛斯一下子眯起了眼睛,慢慢地笑起来:“你看起来,两个都是……咦,你这个表情,没错,我果然没猜错啊!还真的是!”
“见鬼,你可以闭嘴了!”
不小心被诈出了些许真实表情的洛基,猛地站直了身体。
但是,尽管他极力掩饰,语气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几丝气恼:“我是来找你讲和的,不是来讨论我和索尔的。”
卡洛斯自觉占了上风,耸了耸肩,大方地答应说:“好吧!那就讲和。”
他想了想,举起手机说:“你要玩游戏吗?索尔以前玩过一点儿,但他玩的不太好。说不定你可以比他玩的好一点儿。你还没这个游戏的帐号,我想想,对了,你可以用索尔的。说真的,你哥哥的帐号密码可真好猜啊,帐号就是雷神索尔,密码居然是你名字的拼写……”
“什么游戏?”洛基想了想,凑过来问。
卡洛斯不怎么‘记仇’地给他讲解了游戏的基础玩法,然后,幸灾乐祸地开启了‘虐菜鸟’游戏对战模式。
他俩一直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
当洛基三十连败,外加积分清零后,尽管一再安慰自己‘那是索尔的帐号’,也忍无可忍了。
输红眼睛的他恶狠狠指责:“你作弊了,对不对?你一定作弊了!”
“没有!”卡洛斯特别骄傲地抬起了小下巴:“五十级对战你一个十级,我还用作弊?”
“等等,什么级?五十级?为什么你等级那么高?而索尔的等级那么低,可耻,他和你明明一样是神明!!”第一次接触电子游戏的洛基,顿时不敢置信地咆哮。
“很显然,游戏通常不归奥丁管,也不归宙斯管。”
卡洛斯想了想说。
“那归谁管?!”
“贾维斯。”
“贾维斯?他该死的又是哪里的,管什么的神?”
“钢铁之神?游戏之神?或者,管家神?”
洛基微微扬起了眉毛,露出了一种近乎雾茫茫的迷惑表情。
他似乎真的开始思考‘管家神是个什么神’,那样子看起来……居然很有些天真。
卡洛斯看着他,一下子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我和一个连游戏都没玩过的井底之蛙、土鳖神生什么气呢?犯不着的。’
他这么想着,目光有些怜悯和同情地望着洛基,还好心地安慰说:“你别难过啦,你游戏打不好,但我们其实可以玩点儿别的。”
“玩什么?”洛基冷淡地问。
“你小时候都不玩点儿什么吗?阿萨神域没有好玩的东西吗?”卡洛斯好奇地问。
“我没什么喜欢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学魔法和读书。然后,索尔在学习怎么战斗,他喜欢那个……”
洛基回忆着说:“偶尔空闲时间,我也会陪着索尔一起,还有范加尔他们,骑着马,去看他和巨型锥鸟打架。”
“巨型锥鸟?”
“奥林匹斯山没有吗?那种体型庞大,有鳞,有大角的?”
“这么丑的东西,奥林匹斯山上才没有。”卡洛斯想了想说:“难看的东西,是上不了奥林匹斯山的,赫菲斯托斯出生的时候,赫拉嫌弃他丑,直接把他扔下了奥林匹斯山。”
“听说,火神是你名义上父亲。”洛基恶意地提起了这件事,神色透着点儿看笑话的意思。
但卡洛斯不以为意地回答:“对,他和我妈妈是出名的怨侶,这都怪宙斯和赫拉胡乱匹配婚姻。比起我妈妈,赫菲斯托斯当时更仰慕雅典娜,但雅典娜是立过誓言的处女神。前几年,我听说,他和妈妈的从属神,美惠三女神中的光辉女神阿格莱亚恋爱了……连妈妈自己都说,阿格莱亚和他很般配。可惜,神王夫妇的指婚,没办法违抗,否则,他早就和我妈妈分开了。”
卡洛斯的态度实在太坦然了。
这让有心找茬,试图借机讽刺的洛基立刻没话说了。
“我很喜欢赫菲斯托斯,他虽然不算是我父亲,但一直都爱我,还做过很多有趣的玩具给我。”
卡洛斯半躺在床上,开开心心地说:“说真的,他除了长相不好看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我一般美貌的神明,是少见的。既然大多数都没我好看,所以,也就没必要计较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洛基实在没忍住,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他和他的哥哥索尔一样,对于奥林匹斯山这群行事荒唐、又颜控的神明,时不时就觉得无语。
卡洛斯没察觉地继续说:“直到现在,我都记得,赫菲斯托斯的手很大很粗糙,但特别的灵巧,有时候,他会抱着我一起做木匠活儿,亲我的时候,胡子还有些扎人。他曾送过我一个漂亮,但性子活泼的小车子,底下是用金子打造的车轮,在我走路还不太利落的时期,它能灵活的驮着我到处跑,哪有热闹朝哪钻。”
“真让人羡慕。”
洛基若有所思地喃喃说。
“你们阿萨神域有宴会吗?”
然而,卡洛斯高高兴兴地又扯开了话题,思维跳跃地说:“奥林匹斯山日常很热闹,诸神经常聚会,大家还会一起唱歌跳舞,对了,你跳舞吗?凯蒂他们说,上次你在纽约的斯塔克大厦上头,跳的非常不错,现在youtube上还有你当时跳舞的视频!”
“什么?”洛基惊讶地问。
但卡洛斯却来了兴致,他特别high地开始用手机找了一首音乐,非要扯着洛基一起跳舞。
于是,在打了大半晚上游戏后,他俩又一起站在床上,撒欢似地蹦达到了早上六点多。
起初,洛基还真以为是跳舞,结果发现,卡洛斯根本是乱蹦一气,偏偏蹦的特别开心,特别欢乐,特别愉悦,特别有吸引力……他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蹦了几下,等后来,发现床非常有弹性后,一不小心就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