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娇执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下,李名仪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丝愉悦的笑,好整以暇看向她。
“是啊,是该多出来走走。”傅娇理了理衣袖:“郡主今年新婚的时候我身体不适,未能过府庆贺,今日郡马爷可来了?我也好当面贺一贺你们的新婚之喜。”
傅娇话音方落,席上静了片刻,接着四下传来三三两两的窃笑。
李名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涨红得快要滴血。
傅娇轻轻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地说:“瞧我这记性,是我忘了,听说郡马爷成婚前逃婚了,带着个绣娘弃你而去。我悲伤过度,神思恍惚,最近越发糊涂了,你千万别记怪我。”
李名仪未婚夫婿逃婚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她遭人背后指点了好几个月。
因着禹王的权势,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半个字,傅娇却敢当众折损她的面子,揭她的短。她听到厅里隐隐约约的嘲笑声,她一向骄纵惯了,竟然下意识抬起了手。
“好了。”上首的李洵忽然发话,制止李名仪:“好端端的一场秋猎,非要闹得乌烟瘴气,再要闹,滚回京去。”
李洵发话,李名仪不敢再动作,心有不甘地恨了傅娇两眼,然后才坐回凳子上。
傅娇恍若无事人,低头继续吃菜。
晚上宴席散了之后,李洵让刘瑾把傅娇带回他的帐子里。
傅娇饶是不愿,但她知道李洵的脾气,若是在此处闹出动静,她干脆不要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他帐子里。
李洵亲自挽了袖子伺候她梳洗,然后把她抱到床榻上。
宫女识趣地吹灭了帐子里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然后躬身退出帐子,还特意退离帐子几丈远。
李洵搂着她的腰身,脸贴在她颈边问:“方才怎么不打她?”
傅娇被他的呼吸挠得发痒:“殿下想看我们打架?”
“以前她都不敢惹你,你若生起气来,会把她按在地上揍一顿。”李洵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傅娇嗤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我还敢打她吗?”
李洵无所谓地说:“怕什么,有孤给你撑腰。”
傅娇有些犯困,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她心说有你撑腰比没人撑腰还可怕。但她不敢说,若是说了他多半又要发癫,只好温顺地说:“好,我记住了,下次不让她白欺负。”
李洵闻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唇,吻得很细致,难解难分,手上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傅娇困得不行,躺平了闭上眼,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殿下快一些,我困了。”说话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缱绻困意。
李洵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不禁觉得好笑,把她散开的衣服重新给她拉拢。
“睡吧。”
傅娇愣了一下,侧过身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李洵挑了挑眉:“若是觉得失落,孤可以的。”
傅娇闷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合上了眼。
李洵把人搂入怀里,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拍哄婴儿一般哄着她入睡。
次日傅娇醒来的时候,李洵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她的发丝,理了她一缕发丝缠在指尖。
傅娇混沌的意识慢慢醒了,看到李洵的那一刻她愣了下,强忍住了要背过身去的冲动,她声音里尤带倦意:“殿下几时醒的?”
“醒了一会儿。”李洵瞧着怀里的人,揉了揉她的头:“快起来,再过一阵有人要来了。”
傅娇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李洵留她帐子里吃早膳。
离开之前她让宫女出去看看外头是否有别人。
李洵今日穿的身黄色箭袖骑装,干净利落,他理了理领口的扣子,道:“怕什么?你光明正大走出去就是了。”
傅娇剜了他一眼:“你答应过我不让别人知道的。”
“没人会知道。”李洵淡淡地说:“如果有人看到,孤就说你是傅娆。反正你们长得那么像,不靠近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傅娇目瞪口呆:“殿下专程把大伯父调回京中任职,就是为了这事?”
李洵嗤笑了声:“以他的资质能出任大理寺少卿,是孤的恩赐”
傅娇怔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李洵将傅娆召开京城,就是想随时将她推出去顶替自己。
“阿姐知道吗?”傅娇心中不安。
李洵道:“她没有必要知道,娇娇,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怕事情败露了。”
李洵盯着傅娇,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喜悦。
但没有,她半点欢喜也没有。
只木木地看着他,低下头淡声说:“少做些孽吧。”
一个陈文茵不够,还要再牵扯一个傅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