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聒噪的陈言时都不再言语,这些话听在耳中,无不代表了沈亦槿的深情和付出。
林惜心头一动,“沈姑娘,凡事没有绝对,如果有朝一日……”她很想说,若有朝一日,坐上皇位的是李彦逐,她愿不愿意抛却沈家,陪在李彦逐身边,但话在嘴边又没说出口。
沈亦槿道:“我只希望,姑姑别受殿下的影响,不理我了。”她说得委屈,话刚出口,眼眶就红了。
对林惜,她是真心舍不得,而且她也需要两年后林惜为自己说话,她所求不多,只求能保下父兄性命。
林惜上前抱住她,“我怎么会不理你?我疼你都来不及。”
沈亦槿没忍住,又在林惜肩头呜呜地哭了一阵。
等她哭够了,才辞别了林惜。
回府的路,三个人走得格外沉默。
到了府门口,沈亦槿对陈言时道:“这几日我可能不能陪你玩乐了,等太子婚宴之后我再去找你。”
陈言时道:“我挺喜欢凑热闹的,可惜祖父不让去,不能和你一起了。”
沈亦槿点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宣平侯中立,除了百花宴这种皇宫特定的宴会,不论是太子还是五皇子设宴,都不参加,也不许陈言时去。
太子和五皇子也都习惯了,请帖照常发,来不来的无所谓。
两人在府外说话,芷宁打算去叩门,还没走上台阶,就见沈常松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大步流星走到沈亦槿面前,神情有些激动,“小妹,我正要去找你,你可知那个方有光,是何人吗?”
第五十二章
沈亦槿心头一惊, 生怕兄长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重生到今日,很多事, 都和前生她知道的大不相同了,像昨日那样未知的惊吓,她真的不想再有了。
“何人?”
沈常松道:“他就是宋将军走失的那个儿子!”
沈亦槿瞪大了眼, 这件事分明不是惊吓,而是惊喜,“哥, 这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沈常松刚要打算说前因后果, 视线瞟到陈言时脸上, 拽着沈亦槿往里走, “说来话长,我们进屋坐下慢慢说。”
沈亦槿正要回头和陈言时告辞,就听陈言时道:“沈兄, 在下能否一起听听?”
陈言时是知道方有光的,有好几次他来将军府找沈亦槿,都遇见了他。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因他身穿飞骑营的军服, 以为是来禀告军务的小兵,后来才知道是给沈亦槿送葱油饼的, 还知道了两人之间的渊源, 从沈亦槿的言语中,他也很佩服这个坚强的男子。
沈常松道:“这是我和小妹的私话, 旁人还是别听为好。”
“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 我也是小槿的哥哥, 怎么就不能听了?”陈言时问得颇有些理直气壮。
“小槿也是你叫的?”沈常松白他一眼, “切”了一声,“你算是哪门子哥哥。”
沈亦槿忙对陈言时道:“你分明知道不行,怎么还问呢,你若想知道,之后我再告诉你。”
兄长一直对陈言时有成见,要不是看在他百花宴上帮过自己,也知道她爱慕的是六皇子,对陈言时并无男女之情,根本不会同意他们来往。
沈亦槿还记得前世,因为没有她爱慕李彦逐这一出,兄长误以为她对陈言时有意,要他们杜绝往来,兄妹俩冷战了好几日,沈亦槿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都没用,最后还是她做了让步。从那之后,她见陈言时大多都是女扮男装偷偷摸摸的。
今生和前世相比,他们能大方做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哥讨厌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陈言时话虽是对沈亦槿说的,但看的确是沈常松。
沈常松道:“我可不是没办法,我是懒得计较。”
说完,不再理会陈言时,拽着沈亦槿进了府。
沈亦槿回头给陈言时挥手,陈言时无奈的耸耸肩,也只好离去。
兄妹二人一进到前厅,还没坐稳呢,沈常松就说道:“为兄真替宋将军高兴,宋将军家中妻妾不少,但只有过世的原配诞下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三岁时走失了,还有一个儿子在两年前生了恶疾,于两月前过世了。”
宋辰远将军的家世,沈亦槿前世并不知道,她只知宋将军是父亲的副将,仅此而已。
沈常松端过芷宁上的茶,抿了一口道:“宋将军心中悲痛,两月后依然无法释怀,半夜想起儿子难以入眠,到营地后的小溪边散步,遇见一名小兵正在溪边洗衣服,衣服看起来很多,小兵一边洗一边哼唱着悲伤的曲调,像是在缅怀故人。”
沈亦槿道:“那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她知道父兄爱兵如子,冬季寒冷,士兵的手要握□□,夜晚浆洗容易生冻疮,不利于作战,是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