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槿马上道:“他还没要银子,直接说你是良缘呢。”
沈常松吃了一口卤肉,点点头,“说得也是。”他放下筷子,看着沈亦槿,认真问道:“你在何处见的此人,若我这个月真的能遇到良缘,此人必定是神人,应当引荐给太子。”
“他,他在,就在朱雀街西边,西边。不过我之前也常去西边,都没见过,那日是偶然见的,也不知能不能再见。”
沈亦槿胡乱编了个瞎话,她总不能说,那个算卦的其实就是她自己,若说卜算三年之内兴国的大事,她可是绝不会算错的。
她见沈常松有些动摇,放下碗筷凑到沈常松身边,“哥,你就穿嘛,我还没见你穿过浅色的衣袍呢,我想看,而且明日你就要遇见良缘的,穿那么肃穆的颜色不吉利的。”
“胡说。”沈常松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臧色如何是不吉利的,你想看,我穿就是了,别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话。”
沈亦槿一听,立刻高兴的跳了一跳,“太好了,哥,你明日可一定要穿哦,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
二月十五花朝节,按照大兴朝的惯例,都会在中宫举办百花宴。
说是百花宴,其实赏的并不是花,而是打扮得玉树临风的公子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在这一日,凡是收到中宫请帖的世家公子小姐都能来参宴,每年也是在这之后的一段时日里,世家贵族的亲事最为频繁,说不定还会发生些有趣的事情。
有的成为了佳话,有的则会被众人嘲笑,还有的得黯然伤神好一阵子。
这诸多的不确定,让到了成婚年纪还未成婚的公子和姑娘们,总是最期盼的,那些往年参加但还没成婚的,则格外重视,年纪日长,总不能年年参加年年都成不了婚。
或许只有极个别的人抱着另外的心思。
比如只想看热闹的陈言时。
比如只想偷玉寒兰草的李彦逐。
比如只想要玉寒兰草的沈亦槿。
百花宴在晌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中宫花园中的花在那时也开得最旺。
沈亦槿一大早起来,先叮嘱沈常松换好春衣,然后随便挑了一件青碧色的留仙裙,略施粉黛,急匆匆赶往了宣平侯府。
昨日芷宁送衣服时问过了,陈言时昨夜应该就会回府。
来到府门口,二话不说就开始叩门。
那日开门的小厮打开门,看见是她,恭敬说道:“公子昨夜回来得晚,还未起。”
沈亦槿松了一口气,回来了就好。
“请去通禀,就说他义结金兰的好妹妹遇了不得了的大事,他救是不救!”
小厮一听先是愣了一愣,对于“义结金兰”这几个字,他怎么有点听不懂。
“请姑娘稍候,小的马上去通禀。”
不一会,小厮就出来了,神情为难道:“姑娘,我家公子说,说……”
沈亦槿一看,就知道陈言时肯定没说啥好话,“说吧,我绝对不生气。”
小厮学者陈言时,尽量显示出这话不是自己说的样子,捏住空气中不存在的扇子,瞧着前方空气中的不存在的鹦鹉,斜眼看着沈亦槿,“哼,只要不是我这个拜把子的好妹妹要死了,就让她别来烦我!”
沈亦槿:……
不生气就怪了!
她一把推开小厮就要往里冲,前世,她不知来宣平侯府多少次了,陈言时的厢房她可是轻车熟路的。
沈亦槿脚下生风,对于不会武艺的小厮来说,想要赶上她可真有些难。
小厮在身后边追边喊:“姑娘刚才说不生气的。”
眼看着沈亦槿推门进了主子的房间,他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他不敢进去,等在房门口,生怕出了什么事。
陈言时见沈亦槿气势汹汹进来,瞪了她一眼,继续逗鹦鹉,“傻子,说,傻子。”
栖杆子上的鹦鹉卖力地叫着:“傻子,傻子。”
沈亦槿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鹦鹉,三两步走到屋外的长廊中,站在高处,将鹦鹉拎得高高的。
陈言时忙跟上来,“沈亦槿,你要干什么!”
沈亦槿回头看他,“方才还说我是好妹妹,现在就直呼其名了?陈碎嘴,我要你的玉寒兰草,你给不给?你不给我就把这鹦鹉扔出去。”
她看了看鹦鹉的腿,陈言时有给自己的鹦鹉绑红绳的习惯,这只鹦鹉腿上的红绳颜色鲜艳,分明是新挽上去的,放飞可就真找不回来了。
“你扔呀,我害怕了你不成?”陈言时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沈亦槿:???
鹦鹉和斗鸡不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吗?怎么现在说扔就扔了?
她拎着鹦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正是新买的,和我没什么感情,你扔了我再买一只便是。”陈言时悠闲的靠在柱子上,“下来吧,我的好妹妹,听说你给我送来了百花宴上要穿的春衣,你不想看看我穿上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