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走向办公桌,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未做回应。
上市只是他抢占市场的工具,他真正想要的是让阎冠和阎训付出惨重代价。
阎训拿出一个文件袋:“那你说,想要上市,想要获得融资什么更重要?出了实力,还有名声。顾总你在云城那些年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眼看养父母破产不救,不赡养亲生父亲,让员工熬夜加班猝死在岗位上。”
顾沉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阎训得意道:“如果这样的丑闻再多出一件呢……”
下一刻李良骥匆忙走进来,看到阎训时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凑到他耳边说道:“顾总出事了,今天维修路段时,开铲车的不小心剐蹭到了附近一户人家的墙角,墙歪了一点,我们好好与那家人协商赔偿,那家人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竟然主动往铲车上撞,结果手臂骨折了,被送去了医院,现在他们家十几个亲戚包围了工地,找我们讨说法呢。”
顾沉神情越发凝重。
阎训眼角一弯,转身往外走:“既然顾总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李良骥盯着阎训离开的背影,狠狠骂道:“呸,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这事绝对是他的手笔。”
顾沉早就知道阎训不会罢休,但没想到竟然把手段用到了这种地方,一个事接着一个事的来,连让他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他们要多少钱?”
李良骥:“一开始碰坏墙角时以京市寸土寸金为理由要50万,那人的男人骨折后,改口为100万。”
顾沉大步往外走:“附近有监控吗?”
“有监控,听你的吩咐施工附近都装了摄像头,那顾总,我们现在是去哪?去医院见骨折的男人吗?”
顾沉:“去警局,也该让阎训知道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那套行不通了。”
坐上去警局的车时,顾沉望着车窗外的春景,心里升起莫名的疲倦感,他摸出手机看了眼通讯录,随即拨通了还在云城熟识人的警察朋友的号码:“陈警官,顾河西最近没犯事吧?”
“没,就是他生病了,一天晚上酒喝多了,脑溢血,送到医院救回来了,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正准备给你打呢。”
“麻烦了,钱我打给你。”
“客气什么,毕竟同学一场,但是顾沉,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知道你爸对你不好,也不干人事,但他年纪大了,现在又生了病,你要不接你身边去?他一个人太不安全了。”
顾沉垂下眼,顾河西对他所做的一切糟糕的不配为人父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他还知道管他就够仁至义尽了:“那你帮我把他送养老院吧,麻烦你了。”
陈警官叹口气:“顾沉啊,你这个脾气啊,太记仇了,记一辈子多累啊,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顾沉默不作声,他放过别人,谁来放过他呢?
?这天下午,警方以碰瓷敲诈逮捕了几个主要带头人员,那两个带头儿犯事的明显是惯犯了,一开始并态度很无所谓,想着无非是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哪成想碰到了顾沉这种硬茬,顾沉不仅带来了律师要起诉他们,还让盛池动用了关系查了查他们的收入来源,顾沉在知道他们干每次干这种事从雇主手里拿的钱金额巨大后,又举报了他们偷税漏税,巧就巧在这伙人有偷税前科,这次数罪并罚,直接被关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才傻眼这个叫顾沉的有多狠,然而哭也于事无补了。
这件事了却时,正好是楚熠离开的第四天,这几天没有楚熠的骚扰,顾沉的生活和以前一样行走在阎家亮起的刀刃上,只是偶尔极其疲惫时会想到楚熠几天前对他执着的眼神,但这几天的了无音讯,很明显楚熠的执着不过是说说罢了。
团伙头头抓紧去后,杀鸡儆猴的效果十分明显,施工队接下来的施工顺利无比没人再来骚扰。
只是没消停两天,被抓紧去的团伙头的老婆、母亲、父亲、孩子,一家四口人拉着条幅就在工地前又哭又喊,大骂无良建筑商毁了她一家,虽说不会影响施工进程,但天天来闹,十分影响公司的名声。
与此同时,顾沉在云城做过的那些丑事铺天盖地的上了商圈报纸,什么前公司逼迫多位员工加班猝死,不给赔偿,什么故意搞破产养父母的公司是个白眼狼,不赡养亲生父亲,什么工地施工压死路人,妻儿无处申冤,各种小道消息,谣言满天飞。
一时间顾沉这个人,在京市商圈里名声差到了极致,许多本来想和盛氏合作蠢蠢欲动的小公司也打了退堂鼓。
连盛家老爷子都惊动了,他自然清楚顾沉的人品如何,但公司的名字毕竟带了个「盛」字,这次的事明显会影响到盛氏家族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