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要来的躺椅,怎么会有不合心意一说呢。
林姝姝才躺上去,就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试探着动了动,果然是她想象中的感觉。
只可惜,她的欢喜并没能持续很久。
她才躺了没一会儿,何院首就跟陪同的内侍回来了。
他面带严肃,见到皇上先跪下:“老臣失职,有愧皇上娘娘器重。”
“啊?”林姝姝从躺椅上下来,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才坐回到床上。
何院首又道:“臣斗胆,还想再为娘娘诊一次脉,还望皇上应允。”
“允。”
林姝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另外两人的神色,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兴许……还跟她有关。
这次诊脉的时间短了许多,何院首恢复了一贯水准,但等他收回手,当即便是垂首大拜。
司祁面色晦暗不明:“先说是怎么回事。”
何院首不敢抬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将他的发现一一道来:“娘娘久病不愈,是每日汤药出了问题,药方无错,但臣观药渣,里面多了一味苦茶子,于其他药性相冲,少量服用不见异样,但长久下来……”
“且苦茶子会减弱其他药材药性,娘娘这几日服用,于风寒无益。”
说完,无人言语。
还是林姝姝问了句:“那,长久喝,会有什么后果吗?”
何院首长跪不起,不敢说话。
“那就把药方换了吧,这几日给贵妃看诊的太医,送去慎刑司,给朕审。”司祁语气平淡,林姝姝去看,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对于何院首的失职,司祁是想赐杖刑的,林姝姝看他年纪大,无端遭受无妄之灾,求了两句情。
司祁正好卖她个面子,让何院首承贵妃的情,稍微沉吟两声,也就没再追究。
出了这档子事,华清宫的宫人也逃不掉,在征求了林姝姝的意见后,华清宫的人也交由司祁派人审讯。
等把这些处理完,又是一个时辰。
林姝姝只是听着都觉得累,趴在床上不住打哈欠,只有余光撇见躺椅时,才会有几分精神。
直到阿布公公进来,给贵妃问过安:“皇上,程校尉求见。”
“朕……”
“政事要紧,皇上不必担心我。”林姝姝委婉说道。
也不知司祁听没听出她言语中的潜台词,稍作思考后,他到底点头:“那朕今日就先走了,朕把阿布留给你,有什么事就交待他去做,你宫里的人先不要差使了。”
“好。”
皇上离开,对林姝姝而言只好不坏。
谁知司祁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又退回来,面上带着点凝重,吓得林姝姝以为是有什么大事。
“怎么了?”她只能再爬起来,双手撑在身前,探头看着外面,心头略有忐忑。
“贵妃若是还需要朕的手降温,可以派人来找朕,等朕忙完了,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
林姝姝寻思着,过了少说一个半个时辰了,你怎么还记着!
“……”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半晌只能露出最官方最格式化的笑,“多谢皇上,臣妾用不到了呢。”
“这样啊……姝姝无需客气,有需要找朕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林姝姝的错觉,她竟听出一点遗憾的味道。
但不等她仔细探究,司祁已经转身走了,徒留林姝姝无语,好一会儿才低声肯定一声:“我才不用!”
虽说给贵妃的药出了问题,但查清楚各个环节还是需要时间的。
正好司祁将此事包揽,林姝姝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想清利弊,最后果断躺平。
——有人想害她。
不管这个人跟皇帝有没有关系,其实她都没办法摆平。
倘若这人真是皇上授意的,就算林姝姝查出来了,凭她的本事,也不一定能在揭露后全身而退。
若是跟皇上没有关系,那更好,司祁费心费力地查,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等结果。
林姝姝莫名有种感觉,若这人真跟司祁没有关系,她会得到一个满意的处置结果的,不管真心与否,也不论是否是做给别人看。
想明白了这,她彻底放空心思,一心养病。
病好了——
才能跟她的亲亲躺椅贴贴!
怀着这样的期望,林姝姝罕见地配合,一日两次药,不用落梅来催,她就主动喝完,还有跟汤药相差无几的药膳,闭眼吞就是。
整整三天,林姝姝总算把病养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不说跟正常人一样健健康康,好歹不会风一吹就倒,偶尔还能去院子里转一转。
接连几天没有再发热,何院首终于发话:“娘娘病情已是大好,之后还需多加注意,但已不妨碍日常。”
司祁站在一旁,就在何院首话音刚落,林姝姝率先瞅向他:“皇上,我是不是可以去太后娘娘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