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姝刚好起身,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素兰一点头,回身去请赵钰。
赵钰一身水蓝色云纹裙,扎了个双丸子头,站在门边,怯生生地喊了声:“参见大皇姐。”
魏瑜姝不耐烦地挥挥手:“这里没别人,参见就不必了,本宫明日就出宫了,但这宫里的事儿,本宫自有知晓之法,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有些事,离了这皇宫,还真不好办,不过没事,反正你在这宫里。以后啊,若是本宫有什么事,自会让素清知会你一声,你就老实去办就行了,婉婕妤的药本宫也会命梁太医送来。”
赵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多谢大皇姐。”
魏瑜姝说了半天,结果就见赵钰跟个打瞌睡的小孩子一样在那儿点头,不由得感到好笑,没好气地问:“不过今日你倒主动来找本宫,真是稀奇,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你来做什么的?”
赵钰摆摆手:“大皇姐误会了,赵钰只是来看看大皇姐的伤势如何,可有好些?”
“你会这般好心?”魏瑜姝半信半疑,“托父皇洪福,本宫的伤势好透了,明日便能出宫,放心,死不了。”
魏瑜姝的语气不软不硬,甚至还带着揶揄。
赵钰面露尴尬,唯唯诺诺地说:“这般便好,这是赵钰向梁太医寻得一点祛疤痕的草药,赵钰这就告退了。”
说完,她脸似乎觉得自己的关心对魏瑜姝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看魏瑜姝那态度似乎过于平淡。赵钰有些失望,又有些自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匆忙转身离去。
魏瑜姝在赵钰转身往外走,只差一步就拐弯离开自己视线时,她轻声说:“不过,也多劳你费心了,还记得有本宫这个大皇姐,倒是比那些阳奉阴违的小人顺眼多了。”
背对着魏瑜姝的赵钰脚步一顿,随后又飞快地跑了。
魏瑜姝又接着躺回床上睡觉。
魏瑜姝的公主府规模宏大,就在中京城内地价最高的一条街上,这条街上净是各种权臣,还有一位已经出宫建府的皇子,晋王赵襄,吕贵妃之子,他是赵成众多皇子里面唯一一个成年的。其王妃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其外公又是吏部尚书。
赵襄为人正直,性格直爽,风评极好,可以说是原主胞兄赵睿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
赵成总共五个儿子,赵襄算长子,前段时间才过弱冠之礼,但因其与兵部尚书之女成亲,所以早早地就出宫建府了,其王府的门客众多,人脉也早早开始拉拢。
反观赵睿,因年纪尚幼,才将将十六岁,虽是嫡子,又有赵成的宠爱,但越是如此,给他选妃就更为重要,言皇后瞻前顾后,迟迟没有为赵睿定下正妃之位的人选。
但言皇后又担心赵襄在宫外建立过强的人脉势力,这才将希望寄托于及笄之后出宫建府的魏瑜姝身上,希望赵睿没建府之前,让魏瑜姝先去与赵襄抗衡。
言皇后和赵睿都打着如意算盘,其他皇子也是这般想的,但谁能想到魏瑜姝才是真正的狼。
魏瑜姝刚建府,数不尽的官员之子之女来登门拜访,魏瑜姝打着赵睿的名义私底下联系了几位言家人,言皇后的背后是当今宰相言齐之,也就是原主赵望的外公,魏瑜姝也亲自上言府去探望自己的外公。
不过她结交的几位言家人是背着言齐之结交的,毕竟言齐之作为宰相,和魏瑜姝总归还是要避嫌,因为公主也可封为储君。
本该春猎之后为魏瑜姝举办的及笄之礼,因为围场刺杀一事,拖到了四月底。
魏瑜姝身为大公主,又受尽宠爱,她的及笄之礼自然不可能草草了事,比之上次的生辰宴还要奢华百倍,群臣共乐。
这次生辰宴照旧在皇宫内举办,越国交好的几个大国小国都派了使节送了贺礼,不仅如此,有好几个国家甚至还派了皇子前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魏瑜姝当然不会让自己去联姻,一旦与别国皇子联姻,魏瑜姝就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
越国现在实力强盛,周边小国几乎都是越国的附属国,几个大国又都不想与越国为敌,比起打仗,她们更想要通过较“和平”的方式来和越国友好相处。
魏瑜姝知晓赵成虽然不想自己女儿去争皇位,但也不想女儿远嫁异国他乡,以后见都难见上一面,所以这群别国皇子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朝内臣子的公子也铆足了劲在魏瑜姝生辰宴上展示自己的才华,一时之间,各国皇子和朝臣的公子们像极了开屏的孔雀,争奇斗艳。
而魏瑜姝本人却兴致缺缺,神色有些苍白。
言皇后见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虽然梁太医说了她的望儿调养调养就没事了,但这生辰宴上,人群来往众多,若是其中谁人过了病气给她的望儿,那不是危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