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身体里的记忆和感情翻涌吞噬,林历添能掌控的意识好像被困在了脑海中某一片方寸之地,只能眼看着属于原身的情绪泛滥。
那是让人颓丧的无力和难过。
林历添放任了这些感情。
因为宋砚为原身能做到的底部同样让他惊撼。
说完这三个字以后,又没了声音。
“哥?你喝醉了?”
于林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把现在的局面告诉宋砚,“我找个代驾把他送回去吧,你待会在别墅接他一下。”
“不用。”宋砚马上说道,“我就在Ehco,你在哪?我上去接他。”
于林马上给他报了包厢号。
五分钟不到,包厢门被打开,于林双眼放光,看着进门的宋砚就像见到了救世主。
两人本来想将林历添扶下楼,结果林历添见到宋砚来了,撑着沙发稳稳当当站了起来。
宋砚抓住他的手臂,去看他焦点涣散的双眸:“能走么?”
他半眯着眼点头,将宋砚的手扯下来,然后按在自己的手腕上,“能,你在前面带着我走。”
看似很正常,却说不出来怪。
下了楼,宋砚将林历添弄进后座,转头向于林道别后,也坐了上去。
车内的隔板将驾驶座的视线挡得死死,车门一关,逼仄的空间充斥着酒味,林历添靠左边坐着,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按着发涨的太阳穴打圈。
“怎么了?”宋砚见他难受,赶紧问道。
林历添的嗓子被酒精燎得嘶哑,太阳穴连着头皮扯着疼,阖着眼,“头疼。”
宋砚想帮他揉一揉,倾身坐过去,该抬起手,林历添就躲了躲,宋砚的手顿在半空,神色迷茫。
“不好闻,你不喜欢。”林历添侧着身子往车门贴紧,直视着面前的人,轻声说。
“我帮你按一下。”宋砚没有放下手,保持在半空中,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等着对方退一步。
最后还是林历添先败下阵来,他稍低下头靠过去,碰上宋砚的手指,吐息打在宋砚的手腕上。
车里冷气很足,宋砚手指冰凉,一看就在车里等了很久。
林历添脑子晕得天旋地转,头没力气地往下沉,额头抵住宋砚的肩,“宋砚……小哑巴,我头疼……”
身材高大的男人蜷在后座,看着有点憋屈,嘴里重复来重复去就只剩这一句。
头疼。
只要想到那份资质评估,脑袋就被撕扯着,炸裂般疼。
宋砚扶住他的后颈,将隔板降下一半,着急地喊道:“邱叔,先不回别墅了,去公寓。”
“好的,少爷。”邱叔应道,把握着方向盘将车变道。
位于市区的公寓离Ehco不远,以前林历添没有住进别墅的时候,宋砚经常会住在公寓里,公寓的位置离公司近,而且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不像别墅那样大得让人心慌,还总父母派来的阿姨盯着。
到了公寓,林历添醉得脑子再懵也知道这是个新地方,他倚着门,趁着宋砚帮他找鞋,撑起沉重的眼皮打量这个地方。
公寓不大,一眼就能把屋内的布置看完,风格和别墅差不多,原木色的布艺沙发,上面盖着米色的方毯,相同色系的茶几上放着几个玻璃杯,只有一个开口朝上,其他都倒扣着。
阳台种着已经盛开的郁金香,阳台外是高楼万丈,黄色的花蕊和阑珊的灯火点缀了夜色。
多看几秒后,面前的物体都带上重影,他垂下眼皮没再看。
他被宋砚带进客房,嫌自己身上脏,挨着床沿坐下,没有躺下去。
宋砚又马不停蹄出到客厅去找醒酒药,脚步声敲打在他的耳膜上,他的注意力被吸引,紧跟着宋砚不放。
公寓没有备着醒酒药,宋砚打电话到药店,也因为时间太晚,已经没有送药□□。
宋砚回到客房和林历添说了声,叮嘱他不要乱动,就出门买药去了。
客厅的关门声传来,林历添捏起衣领低头闻了闻,扑鼻而来的酒味很难闻,宋砚一定不喜欢,他将扣子尽数解开,把衬衫脱下丢到角落里。
一分钟不到,他又嫌丢得不够远,走过去捡起来,丢进浴室的脏衣篓里。
然后他又想洗把脸,但是客卧的水龙头不出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龙头,用晕沉的脑袋艰难地思考了半秒,然后抬手用力拍了下。
依旧不出水。
“啧。”他低声自言自语,“你也是小哑巴。”
客卧紧挨着就是主卧,主卧关着门,但没锁,他打开门进去,到主卧的浴室洗了把脸,才舒服不少。
主卧比客卧大很多,浴室的灯只够照亮其中一半。
空气中混着若有似无的清香,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被子垂落小半个角在地毯上,对面的玻璃壁柜占了半面墙,一半藏黑暗中,一半暴露在光线里,其中林林总总摆了很多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