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罗切斯特受伤,桑菲尔德的舞会自然推迟了,早春的空气渐渐弥漫在庄园里,大地染上了新绿。
大约是在春天的第二个礼拜天,桑菲尔德迎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伯纱和法尔克斯从教堂做礼拜回来,就看见莉娅在门口张望,她们的马车一进城垛,莉娅就跑了过来。
“夫人,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主人请你去书房见他。”莉娅将伯纱扶下马车,一边低声报告。
“什么客人?”伯纱在地上站稳,眼睛不自觉看向书房的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那扇窗户从里面打开,淡蓝色的窗帘从两边分开。
罗切斯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伯纱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了他身后。
那里有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此刻正看着她,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十分熟悉。
伯纱绕过大厅,走到通往书房的走廊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里查德.梅森,伯纱的弟弟。
从时间上推算,他可能并没有收到她的信,而是在“伯纱”离开不久,就从牙买加出发了。
伯纱每次想到梅森姐弟,就感到悲哀。
伯纱其实有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小弟弟是个傻子。里查德虽然看起来正常,其实智商也不高,性格又很懦弱。
面对罗切斯特的强势,里查德毫无还手之力,“和一只忠实的狗一样听话”是罗切斯特给他的评价。
但就是这个懦弱的弟弟,是原著中唯一为“伯纱”说话的人。
在罗切斯特和简爱的婚礼上,他请的律师出局结婚证明,阻止了重婚的发生。
而此时,她就要见到这个弟弟。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也许是听见了脚步声,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
罗切斯特幽暗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他看了看她,低声让她进来。
自从那天因为画像的事情起争执,罗切斯特就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他有时候好像忘记了那件事,一如既往地献殷勤,夸赞她的音乐和美貌。但有时候,又像现在一样,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观察她。
伯纱对他看似“相敬如宾”,其实“相敬如冰”。
只要他突然发疯限制她的自由,他的态度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因此她习惯性地忽略了他的视线。
她把目光放在他身后的男人身上,里查德和罗切斯特年龄相仿,比“伯纱”小三岁,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她。
他的目光并不很灵动,眼睛过分大了,显得有点呆滞。
伯纱看着他,露出温柔的浅笑:“里查德,你不认识我了?”
里查德仿佛才回过神,有些结巴地说:“伯纱…姐姐,你…你真的好了?”
他在伯纱的脸上仔细打量,发现她看起来真的很正常,又看了看旁边的罗切斯特,有些手足无措。
是“真的”好了,而不是“怎么”好了,看来有人和他说过伯纱恢复的事情。
这个人除了罗切斯特,不会是别人。
伯纱随时看向罗切斯特,此刻他正站在桌边看他们,神情说不上愉快。
突然接触到她的视线,他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里查德,轻咳一声:“伯纱,我已经和他说过你恢复的事情,他一直不敢相信。”
伯纱顺势转回视线,对里查德微笑道:“是真的,里查德,我早就恢复了,还给你写了信。”
“信?”里查德果然一脸茫然,“可我没有收到。”
他好像因为想不通这件事,眼神有些慌乱。
“信应该还没有寄到,你就离开了牙买加,所以错过了。”伯纱立即解释了里面的逻辑,他才恍然大悟般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姐姐,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恢复过来,我还以为……”里查德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罗切斯特打断了。
“好了,里查德,你姐姐恢复了就行,不要说其他无关的事情了。这一次来,你可以在桑菲尔德多住一些时间。”罗切斯特眉头微皱,看里查德的眼神并不喜欢,却尽量让语气缓和一些。
伯纱左右看了看,目光一闪,立即明白罗切斯特要阻止他说什么。
伯纱的母亲也是精神病,却并没有恢复,也许里查德就是要说这件事。但是罗切斯特不想让她知道,也许是担心她再复发?
伯纱无意追问这个问题,她和里查德又聊了一会,就觉得他脸色不好,让他先去休息。
因为理查德的到来,桑菲尔德变得热闹了起来。
因为客人的到来,伯纱取消了很多绘画时间,罗切斯特见到她的机会更多了。
这天晚上,三人用过了丰盛的晚餐,就一起坐到休息室聊天。
伯纱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弹奏了一曲,使房间里的气氛更加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