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生锈的刀子反复切割的疼痛,无处可藏,不能减少一丝一毫。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渐渐觉得愤怒,越来越愤怒。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极了,复仇的火焰充斥其中,一种极为危险的念头席卷了他。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伯纱明天的表情,背叛了自己的爱人,一定很痛苦吧?
是不是和此刻的自己一样痛呢?
他在想什么,伯纱一无所知,她还在勾引他:“埃里克,爱我,拥抱我。”
“伯纱,我恨你。”他狰狞地低吼一声,再也无法忍受,压下她的头,吞没了她可恶的话语。
嫉妒的火焰主宰着他,在伯纱迷离的视线里,他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占有了她。
他们是如此契合。有那么一刻,一种莫大的幸福袭扰了他,几乎让他忘记复仇的目的。
浓烈的爱火燃烧了他的理智,他极尽全力的取悦她,让她回报更磨人的应答。
“伯纱,我心爱的伯纱。”他的声音十分沙哑,热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室内的烛光十分昏暗,在拉长的灯影中,帐幔的倒影如窗外的树影,在微风的吹佛下,左右摇晃。
风渐渐变大了,树影剧烈的摇晃起来,带着缠绵而沉醉的节奏。
理智离他那么遥远,而幸福离他这么近。
但是很快,他又陷入了冰冷的黑暗里。
在空气最为炙热的时刻,在他将整个心魂都奉献给她的时候,她突然呼唤着“埃里克”的名字,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满足。
他浑身的血液立即凝固了,那一霎那,他几乎已经死去。
是啊,他几乎忘记了这个可悲的现实,作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却甘愿当作替身。
他太贱了,他应该对自己的满足感到羞惭。
伯纱会如何看他呢?
他报复的究竟是伯纱,还是自己?
桑菲尔德的舞会早已散去,早春的寒风在窗外呼啸。
伯纱也许感到寒冷,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地贴着他睡去。
而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
也许明天,伯纱的反应就能让他变为一个幽灵。
伯纱丝毫不知道身旁人的想法,伴随着美梦,她睡得十分香甜。
当早晨的暖意降临桑菲尔德的时候,伯纱慢慢睁开眼睛。
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她反射性地皱眉。带着宿醉的迟钝感,她慢慢坐起来,然后突然惊醒。
她立即转头看向身侧,罗切斯特安静地躺在那里,肌肤上残存的触感提醒她,自己刚刚躺在他怀里。
怎么会这样?罗切斯特,为什么在她床上?
她捂住酒醉后闷痛的额角,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的事情,她喝断片了。
和一个有些讨厌的男人过夜,是什么感受呢?
伯纱几乎是立刻翻身下床,努力平复不自觉产生的恶心感。
脱离了温暖的床榻,她马上感觉到冷。
她在四周打量了一下,床脚有一堆堆凌乱的衣服,她在里面翻出自己的衣服披上。
然后,洗个澡,是她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在她伸手拉铃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暗哑的声音:“你感到恶心吗?”
伯纱迅速回头,就看见罗切斯特坐在床头,那张苍白的脸隐藏在床慢的阴影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眼睛中间发出幽幽的光。
他的样子,真像个鬼。
伯纱皱眉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虽然才短短几秒,但是她已经看清了他身上的痕迹。
那是鲜红的吻痕,应该就是昨夜被人亲出来的。
所以,昨晚她是自愿的?
伯纱想到这里,又看向罗切斯特:“昨晚是怎么回事?”
罗切斯特眉目一动,一时没有说话,打量了她一会,有些自嘲地问:“伯纱,难道你以为,我会强迫你?”
他这副样子,当然没有强迫她。
但是她昨晚喝醉了,罗切斯特没有醉,他又是男人,完全可以推开她,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伯纱这么想着,却无法质问罗切斯特,毕竟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并不无辜。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拍死昨晚的自己。
看到伯纱是这种反应,罗切斯特眸光闪了闪,嘴角微扬。
在她拉响铃铛后,他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斗篷,就要披在她身上。
伯纱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立即后退了一步,目光接触到他空旷的胸膛,就迅速避开,看向旁边的虚空。
“罗切斯特,你在干什么?”她皱眉问。
她的反应很有意思,罗切斯特嘴角上扬,不禁更进一步,得寸进尺地从身侧搂住了她。
她立即开始挣扎,却被他更紧的搂住。
他垂眸看她,含笑道:“伯纱,你是我的妻子,昨晚我们已经是最亲密的人,不要再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