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枝:【慕容铁树不行啊,还能让你有时间想到我?谈恋爱的人不应该是时时刻刻脑子里都是对方吗?】
孟宁被酸的嘴角微抽:【我又不是恋爱脑,更何况,我俩又不是真的。】
孟宁:【而且,你能别叫他慕容铁树吗,好难听。】
沈明枝:【我也觉得不太习惯。】
沈明枝:【还是叫铁柱吧,顺口。】
孟宁头疼欲裂,还是说:【你喜欢就好。】
沈明枝:【都这个时间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该不会是和铁柱吵架了吧?】
孟宁:【不是。】
迟疑几秒,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得非常缓慢,几个字,用了将近一分钟才打完。大拇指指腹在发送键停留许久,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孟宁:【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明枝察觉到她不对劲儿,可她又是深知孟宁这人,一旦想刨根问底,势必会蹩脚地转移话题,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认识太多年的朋友,已经熟识到,通过苍白的聊天内容,就能辨析对方的心情。
沈明枝发了段长语音,“我酒店之类的都订好了,没法儿改,估计得下周四才能回来。正好周五,参加附中成立八十周年的校庆。”
孟宁眨了眨眼:【附中校庆?】
沈明枝:“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我看了邀请名单,你家铁柱作为优秀校友代表,到时候要上台发言的,他不会没告诉你这事儿吧?”
孟宁:【啊……】
沈明枝:“他该不会,还不知道你是他高中学妹吧?”
孟宁再一次装傻:【啊……】
沈明枝语气挺冲,“你俩小情侣一个个的是没长嘴呢,还是不想和对方说话呢?不是每天都在聊天吗,你俩都聊未来的是吧,不聊过去?以前一个高中,多值得开心啊,学妹和学长的恋爱呢,四舍五入也算是从校园走到婚纱了。”
孟宁无言到直乐,大概也就沈明枝能这样四舍五入了。
偶尔,孟宁和江泽洲聊天会聊到过去。
但他们聊的都是大学,从未提及到高中,唯一一次提到,还是有关成绩的事儿。之后,再无其他。
双方父母认识,估计江泽洲知道,孟宁并非本城人。
或许他潜意识里以为,孟宁不会在南城上学。
孟宁没提这事儿。
江泽洲也没问。
最关键是,没有合适的契机,让两个人提到有关高中时的事情。他们找不出契机,上天阴差阳错般地,给他们提供了契机。
——南大附中八十周年校庆,时间定于下周五,届时所有毕业生都可回学校参观。
孟宁犹豫:“可我算附中的学生吗?”
沈明枝:“虽然你只在附中读了一个学期,但也算,就算你不算附中的学生,但你现在是优秀毕业生代表的家属。”
孟宁笑:“还家属呢。”
沈明枝:“臭鸡蛋就不是鸡蛋了吗?合约家属也是家属。”
学生时期,孟宁和沈明枝做朋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出色的成绩。沈明枝太优秀了,人如其名,一枝明艳动人的玫瑰,几乎门门功课都是年级第一。一道题,孟宁解半节课都毫无头绪,递给沈明枝,三分钟写出简单易懂的解题方法。
崇拜感造就的友谊,一直延续至今。
和沈明枝相处的大半时间里,孟宁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恰如此刻,孟宁赞同又满意地点头:“是的,我就是江泽洲的家属。”
沈明枝:“所以下周五,你回学校吗?”
孟宁讪讪道:“不回了吧。”
电话那端沉寂许久。
久的孟宁都快要睡去的时候,沈明枝忽然开口。
“你是不是还记得他?”
孟宁一愣。
沈明枝早从她的沉默里听出了她的担忧,心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大半夜,咬牙切齿地开骂,“一个大老爷们儿劲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儿,还栽赃嫁祸到你头上?我是真没见过比他脸皮还厚的男的。”
过去太多年了,回想起来,孟宁已经没有那么多恨了。
倒是每每提及,沈明枝都有无尽的恨。
孟宁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软声调地说,“你当初不是把他揍得挺惨的吗?也算是帮我争口气了。”
沈明枝冷哼:“我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给撕烂。”
孟宁笑着摇摇头,听着她给自己鸣不平的说傻话。
一夜无梦。
醒来后雨停,铅灰色的云翳层层叠叠,透不出一丝光亮。
孟宁照旧起床洗漱,准备晨跑,推开门,动作愣住。
长廊外,视野明亮。
江泽洲穿着运动装站在拐角处电梯口,听到动静,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向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