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眼尾曳出笑,“真喜欢啊?”
江泽洲语气平静,“算不上喜欢,但是挺有意思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浓烈的兴致,便是情动的开始。
周杨表情渐渐严肃,“江泽洲。”
江泽洲:“嗯?”
周杨欲言又止。
江泽洲:“想说什么就说,和我之间有什么好隐瞒的?”
周杨头往后仰,喉结滚动,一字一句道,“乖乖女也分类型,一种是真乖;另一种是看着乖,你以为她是你的猎物,殊不知,在她眼里,你不过是玩物。”
他转过头,冲江泽洲笑,笑里掺杂几分苦涩几分无奈,“你玩得过她吗?”
窗边送来同一阵风,落入他们二人眼底,却是不同风光。
江泽洲眼底冷霜蔓延,唇却挑起,慢条斯理:“玩不玩得过,不得玩了试试?”
二人对视,默契一笑。
江泽洲出来找周杨,就是为了确定这件事,确认完毕,二人回包厢。
包厢门甫一拉开,陈凯年哭丧着脸迎上来,“场馆停电了。”
周杨:“啊?”
陈凯年说:“今晚的友谊赛怕是得延后了。”
周杨无所谓:“延后就延后吧。”他本就不是冲着友谊赛来的,只是没想到,今晚收获颇丰。好比如,他眼往一侧瞟——
江泽洲和孟宁并肩坐。
俊男靓女,美丽的风景线。
他相信,比起赛车,江泽洲或许更希望能和孟宁多相处一会儿。
江泽洲落座后,孟宁便说:“他们说赛车场停电了。”
江泽洲淡声:“知道了。”
然后手伸进口袋,想摸手机,指尖触碰到了另一坨金属质地的硬物。冷气自头顶浇灌而下,刺激着他的头脑和理智,他感知到自己正在沉沦。
清醒地沉沦。
几秒后,他抽出手,双手放在桌上。
“抱歉。”
冷不丁一句抱歉,让孟宁茫然,“啊?”
江泽洲:“你的车钥匙,好像被我弄丢了。”
孟宁皱眉:“弄丢了吗?”
江泽洲面不改色:“嗯。”
“啊……”她声音拉长,在绵长音调里思考,眉头皱起又拉平,很快,说,“弄丢了就弄丢了吧,我过几天去4S店重新配一把。”
“你还有备用钥匙吗?”
“有是有,但是在我爸妈家。”孟宁解释,“我和他们不住一块儿。”
江泽洲没说话,只是伸手给她空了的水杯里倒满水。
突然停电,导致友谊赛不得不延后。
有些扫兴,但周杨一个提议,又让众人活了过来:“既然不赛车了,要不去我酒吧喝点儿酒?我买单。”
他倒也不是游手好闲的大少爷,自己经营一家酒吧——越色。现如今,“越色”已成南城最知名、最受年轻人喜好的酒吧了。
欢呼雀跃声中,孟宁探过头,凑近江泽洲。
她声音轻,周遭嘈杂,江泽洲没听清,“什么?”
他上半身前倾,往她面前靠。
距离拉近。
入目,是他狭长双眼,眼睫投下一层浅浅的阴翳。
冷气氤氲,却抵挡不住他鼻尖齿间冒出的温热呼吸,如岩浆般,炙烤着她的唇齿,她的理智。
她有些艰难地说:“你们要去酒吧吗?”
江泽洲听出她颤抖的声线,他礼貌又绅士地往后退,脊背回靠椅背,神色闲而淡:“你要一起吗?”
“……”
按照沈明枝的说法,去酒吧的一为了喝酒,二为了找对象。孟宁一不会喝酒,至于二……
如果,如果江泽洲去,孟宁想,她也会跟着去吧?
虽然她不喜欢酒吧的环境,但是如果是和江泽洲一起,似乎什么都可以忍受。
“你去吗?”她反问。
挺聪明的,还懂得先问他。
江泽洲说:“我明天早上有个早会。”
就是不去的意思咯?
孟宁回答得很巧妙:“我明早九点就要去舞团上班。”
包厢里的人陆续站起来,夜晚尤为漫长,年轻人的主场,活动一茬接一茬。周杨落后于人堆末端,他停在门边,转身,声音带两分促狭:“你俩怎么说?”
江泽洲对他语气里的轻佻和玩味视而不见,道:“回家。”
“你呢?”周杨总算叫对了她的名字,“孟宁。”
“我也回家。”
“搞得好像你俩同居似的。”
周杨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桃花眼脉脉含情,孟宁不知是被他看得脸红,还是因为他说的话,心脏狂跳。
江泽洲眼微眯,周身散发着凛冽气场。
周杨敏锐嗅到,生怕自己的肚子又挨上一拳,识相地扔下一句话便跑路,“江泽洲你绅士点儿送她回家,知道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