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不过这样挺好的,我杀进宋家的时候,他们睡得正香呢。”苏云微笑着看他。
铭轲也跟着笑了:“是么?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听了他的回答,苏云转过去,也盯着前方的崖壁发起了呆。
又是一阵沉默,苏云才又开口:“你怎么来的这里?”
“那天,父亲接到京城旧友的书信,得知事情严重,想叫你带我一起逃走的,可是却发现你不见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你,父亲只好先让人带我离开了。”
铭轲把腿抬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苏云盘腿而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去找谁,所以我自作主张改道去云县,我们不敢走官道,只能选一些偏僻的山路,我们在山里走了很久,还是迷路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之后我们在山里转了很久,遇到了猛兽,跟随的几名护卫死的死,伤的伤。”
苏云也转过身来,和他对坐着,听他说的这些,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真是傻孩子,为何这般冲动?”
铭轲傻呵呵地笑了,接着说:“我可没办法弃姐姐的安危于不顾。不过……不知道在那山里转了多少天之后,我们遇到了一个浑身长毛的怪物,他被一群奇怪的人追杀,那些人的眼睛是红色的,我们躲在一旁不敢出声,后来那个怪物逃走了,可是我们被发现了。”
“浑身长毛的怪物?羯?”苏云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羯的模样来。
铭轲一愣,好奇地问道:“姐姐怎么知道?”
“你可知道他在哪儿?”苏云突然激动起来。
“我被追杀他的人抓来这里的,为首的魔叫业屠,是夜暝魔侯的长子,至于羯……哼!他不过是夜暝与一个误闯入魔族的女人生下的半魔。那天,因为羯在夜暝面前让业屠难堪了,所以业屠才会一路追杀他至人界。”
苏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问道:“那现在羯回来了吗?”
铭轲摇摇头说:“不知道,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些都是业屠告诉我的。”
“业屠……他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身边?”
说到这件事,铭轲有些为难,思量片刻才道:“他用魔族特有的方式将我的人族命盘取走了,我虽然可以借用到业屠一半的力量,可是,我现在大概和那个羯没太大差别吧,甚至比他更糟糕,至少他不必受制于人。”
苏云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少了些稚气,强装出来的那几分冷漠也在自己面前土崩瓦解,只剩下委屈和迷茫。
突然起了大风,黄沙漫天飞舞,姐弟俩站起来,看着铭轲被迎面来的风沙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苏云把他拥入怀中,为他挡去了风沙。
这阵风并没有持续太久,铭轲离开姐姐的怀抱,一双眼通红,明明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好久好久,那些淡了的家的记忆,在这一刻又全都无比清晰。
苏云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对了,姐姐,秦小姐呢?你不是去找她的吗?”
说起秦暮秋,苏云又是一阵伤感:“我正在找她,我怀疑是羯把她带来这里的,她的身上有我的一缕精魄,我能感觉得到,她就在夜暝城。”
“在夜暝城?可是她如果是以普通人的身躯来这里的话,魔气入侵体内,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此丧命的,这可比不得姐姐你现在是鬼修的身份。”铭轲有些急了。
听到这些,苏云再也沉不住气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能帮我找到羯吗?”
“姐姐你不是能感应到她的位置吗?我有办法帮你混入夜暝城。”
“那我们现在就走。”
夜暝城边,一间老旧的房屋里,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居住在周围的魔避之唯恐不及,纷纷立刻关起门窗,几个玩闹的孩子也被拉进屋里关起来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你这个低贱的东西竟然还敢回来,上次没弄死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足够硬啊?或者是你觉得我会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命?”
房屋内,羯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却依旧强撑着爬起来,嘲笑般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家伙,“业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豢养着那个人界的毛头小子,若是这件事被夜暝知道了,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业屠冷峻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他一把揪住羯,恶狠狠地说道:“那你呢?你把这个人界的女人带回来是想干什么?”
“你猜。”羯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建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业屠冷冷扫了地上早已因魔气入侵昏睡许久的秦暮秋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