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不必等在这里。”谢韫面色沉静地说。
陈和脸色惨白, 拱着手, 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说到底这也是下官的失职, 人口拐卖这种大事,是臣之过……殿下能否看到下官一家老小的份上……”
意思便是私了了。
“并非要对你的一家老小做些什么,此间事情倘若与县令无关,最多也是治一个失职的罪过。”谢韫说完便携着曲安溪进去了,不在和他多言,而陈和被拦在门外,焦急地看着里面的情况,瞧见里面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便传唤了身边的人,压低声音说了一些什么。
这七皇子这次来安祁县定然不是像他说的那般简单,但他目前朝里根基不稳,唯有那边制造一点麻烦,这边才能好收拾一些。
身旁的小厮听完之后便匆匆地走了。
此时馆内,掌柜的被制约在原地,包括后厨的主厨,小二,以及算账的全部被扣在里面。
虽然这次来没有带多少的人,但这么大的动静和不体谅,已经足够将一个人逼的杀机现。
馆内前后来来回回,找了几番,都没有找到什么。
反而是派人去的藏匿女孩的地方找到了人,约莫有几十个,在安祁县后面废弃的巷子里。
安祁县的路从来都是贯通的,七零八绕的路,很容易让人找不到方向,但安祁县又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可以说,京城一半的底蕴都在里面。
就算是之后安祁县的翻建,这些被遗弃的巷子和屋子依旧漂亮。
人被压到这里的时候,穿着布衫的衣服,头上扎着头巾,看上去五大三粗,看到曲安溪和谢韫时,眼神鄙夷,然后一口唾沫飞了出来。
“殿下,这便是那看守姑娘们的人,身上有些功夫。”
领头的侍卫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是打斗过得痕迹。
“既然如此,带回去。”曲安溪下令道,与此同时,搜查酒馆的人,二楼的隔间的屋子里发现了大量的迷药。
搜查的侍卫拎了下来足足有三大包用纸包起来的迷药。
掌柜的坐在那边嘴边依旧呢喃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而不远处陈和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的那边坐着脸色惨白的掌柜。
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哑然在嘴中。
曲安溪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异常,顺手拉了拉谢韫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且留下掌柜的,我瞧着,他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韫淡淡地笑了笑:“安溪不说我也是这个打算。”
曲安溪忍不住撇了撇嘴,“ 阿韫跟我真是心有灵犀。”
谢韫却目光沉静道:“这件事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安溪,必要的时候,我们要适可而止,以你的安全为保障。”
曲安溪点了点头,“不急于这一时,也别光顾着我,他们多半是冲着你来的。你的安全更重要。”
***
府衙底下的监牢,曲安溪从未想过自己会只身来这种地方。
阴郁,隐晦,不见天日,恶臭,腐烂,用这些词汇来形容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只稍微踏进去一些,便是各种味道的混合,里面的犯人形形色色,因为长久的处在这个地方,早已没有了人的样子,头发黏腻,混乱地站在一块,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身上或多或少的伤痕,偶尔透过头发露出来的目光凶狠而又充满着打量的好奇。
“殿下,请跟我来。”狱卒走在前面躬身说道。
这里似乎没有维修过,里面积蓄着浑浊的水。
“县令大人怎的没想拿着银两来修缮一下这里?” 曲安溪看着顶上那不断渗水的地方,幽幽来了一句。
狱卒赔笑了一声,知道这位是个完全不好惹的主儿,便耐心解释道:“殿下您为人和善,自然是不知道关进来的这些人有多的罪大恶极,对于这些人,牢狱能供养着他们已经是极其不错的了。”
话虽如此,曲安溪却还是不免地皱了皱眉,陈和是个什么人目前还没有个具体的定论,要说关在这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也片面的很。
绕过走到尽头的监牢,曲安溪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和牢中的其他人无异,散着头发,坐在草席上低着头,全身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伴着血水。
狱卒对着曲安溪说道:“殿下,这就是我们之前抓获的那个买卖人口的女贩子,虽然我们将她抓获,但是对于其私下的流水线并无从知晓,至于背后指使之人……”狱卒话音落下,对着身后跟着地两个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去,把牢门打开,给我把她拖出来。”
曲安溪退了一步,让出路来,牢门的锁是崭新的,门被打开之后,就听到女人一声冷哼:“怎么?还要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