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楚倾孤身对抗所有不公,却用玻璃碎为她们筑了一座玫瑰园。
所以他也会累,也会有撑不住的那天。
楚倾的心狠狠一颤,他看向南瓷,明艳的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爱意。
赤坦又热烈。
他抬手,掌心带着浅浅的温度,轻抚了南瓷的头,低声说:“嗯,谢谢你们。”
南瓷那一瞬呼吸都滞住,眨了眨眼睛。
一改平日的冷淡模样,看着有些憨,还有点傻气。
楚倾不自觉地失了笑,很低的,从胸腔闷出的声音,带着微哑的磁性。
他把杂志放回原处,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南瓷,“快去把小米粥喝了,吃完药早点休息。”
南瓷乖顺地点了点头,在楚倾的监督下,喝完了大半碗小米粥,最后实在喝不下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楚倾,“真的饱了。”
她饭量很小,患抑郁症的那段时间更是一天一餐。
吃了吐,到后来也没了胃口。
楚倾淡淡地笑了,“那不喝了。”
等南瓷把药吃下后,楚倾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刚想要走,却又转身,目光微沉。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南瓷一愣,看着楚倾不明所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啊。”
“没事?”楚倾往前,朝南瓷逼近,“都被人恐吓了还说没事?”
灼人的呼吸轻挠着南瓷的脸,她下意识地后退,可没几步腰就抵到了沙发,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就在下一瞬,南瓷感觉手腕被人轻扯,一只手虚扶在她的腰际,没用力,稍碰即离。
极度的克制与尊重。
“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是警局的人吧?”
南瓷稳住身形,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你可以申请警力保护。”楚倾微微弯腰,和南瓷平视,“这种事可大可小,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南瓷凝着楚倾的眼眸,怔了半天。
而后她低下头,嗫声道:“知道了。”
楚倾抬眼看了看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南瓷想送他下楼,但被楚倾止住。
“外面冷,别再受凉了。”
她只能噘着嘴应下,站在门口朝楚倾挥手,“你也要好好休息呀。”
“嗯。”
-
袁畅再联系南瓷,已经是两天后。
她的病没好透,气色还残留着几分病态的白。
“怎么状态不太好?第一次拍广告紧张啊?”
袁畅通过内视镜看到南瓷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神情恹恹。
许乐见南瓷没有回答的意思,就对袁畅说:“南瓷姐前天发烧了。”
“发烧?”袁畅闻言取笑的表情收住,皱了皱眉,“吃药了吗?”
南瓷没睡着,朝前“嗯”了一声。
“你早点说,我就去和品牌方商量往后延一天了。”
“用不着。”
拍摄场地有点远,南瓷睡了一觉才到。
她下车的时候头还有点昏沉,眼睫低垂着,一言不发。
给人一种空洞又冷漠的感觉。
直到导演走进来,熟稔地和袁畅握手寒暄。
南瓷的目光却落在导演后头的人身上。
年纪很轻,一副男高中生的样子,身形清瘦,白色卫衣勾出他的脊骨。
导演见状,向南瓷介绍道:“这是你的拍摄搭档,陆彦青。”
“这个广告很简单哈,只要演出那种暗恋的酸酸甜甜,就很符合我们产品的口味和卖点。”
南瓷点头。
为了符合广告的情境,服化组给南瓷搭配的是学院风的白衬衫和百褶裙,露出两条莹白笔直的腿,柔软的发丝被绑在脑后。
眼尾也被化妆师往下画,攻击性减弱,无辜感增强。
御姐瞬间变甜妹,倒也不算违和。
导演喊了开始后,操场上的陆彦青单手运着球,在三分线外纵身一跃,球很听话地落进篮框。
群演适时地发出喝彩。
下个镜头是南瓷攥着美粒多跑上场,满目期盼地递给陆彦青。
镜头给到南瓷一个特写,漆黑的瞳孔亮着水光,睫毛又在微颤。
复杂又隐晦的暗恋情愫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彦青偏头笑看了一眼南瓷,接过饮料,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谢谢你的饮料,”然后俯身,在南瓷耳边勾唇,“和你一样甜。”
南瓷白皙的脸上晕染起一抹淡粉。
“好。”导演满意地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咔!”
南瓷撩起跑乱的刘海归于耳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下去,直到无迹可寻。
陆彦青从她身侧走下场。
南瓷作为代言人,被带回了内景棚,拍摄美粒多的平面代言照,用作以后的宣传推广。
等所有细节拍到位以后,已经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