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夜:“什么?”
温以瑾语调暧昧,拉长了尾音道:“陛下撒个娇,臣不就什么都依着你了,怎么——就不懂的发挥特长呢。”
殷玄夜:“……”
月明星稀的夜晚,嘈杂的环境下,两人间始终有一种把旁人都隔离在外的氛围,他们不知晓,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能发觉古怪,又不知是哪古怪。
对视半响,殷玄夜伸出手,扯了扯温以瑾的衣摆,嗓音放柔和了许多,“长泽,给孤看看。”
殷玄夜褐色清透的眸子似盛了满天星辰。
温以瑾失神了一瞬。
殷玄夜被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舔了下干涩的唇。
“看吧。”温以瑾把木牌放他手上。
竟、竟这般好用。
殷玄夜唇边溢出一丝笑,低头看了看那上头的字。
只有六个字,是他们的名字。
最后两个木牌,他们是串在同一根绳上,绑在了树上,隐藏于数个木牌之中,不醒目,但确实隐匿而又暧昧的存在着,正如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祈愿。
他们从寺庙中离开时,气氛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状态中。
侍卫和随从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这次出行带出来的侍卫随从都是他们平日带在身边的,在他们眼里,温以瑾和殷玄夜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你说,王爷和陛下,方才是在牌子上写了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王爷写了,好像没挂上去。”
“难道是王爷求姻缘,被陛下截下了?”
“然后因为这个吵架了不成?这气氛,有点奇怪啊。”
“嘘,小点声。”
人潮拥挤,温以瑾和殷玄夜的手臂碰撞,又分开,似有若无的触碰,带来比平时更加敏感的触感。
温以瑾喉结耸动,又一次同殷玄夜手臂碰撞时,他指尖动了动,抓住了殷玄夜的手,摸到了他掌心的细汗,于是,他便知晓了,不止是他一人怀抱着这种炽热的心情。
整颗心的跳动节奏都是雀跃的,如同不经意的,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们背着所有人,偷偷牵了手。
在人群之中,温以瑾摸过他温热带着细汗的掌心,殷玄夜触碰过他微凉的指尖。
在片刻之后,又轻轻的松开了。
这是一个,除了他们,无人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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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过后没多久,他们便准备启程去往避暑行宫了,随行的官员不少,启程之日很快到来。
皇帝出行隆重,烈日当空,启程队伍赶着路,众目睽睽之下,一路上殷玄夜和温以瑾少有私下接触的机会,多数时候,是温以瑾钻进殷玄夜的马车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出来时浅淡的唇色都会红润些。
问就是在喝茶。
赶了半月路,一行人终于抵达行宫。
行宫中的宫女太监每日都清扫着各处,在前几日更是仔细的打扫过,房中被褥都是新的,殷玄夜到了住处,整顿了一番,行宫凉快许多,周围有树有竹林湖畔,空气清爽。
静谧的湖中,偶尔荡开波澜,是鱼在水底下游荡。
入了夜,天空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殷玄夜房间里开了窗,里面点着一盏烛火,他坐在案桌后,桌上堆着奏章。
凝视得久了,他抬手捏了捏眉间,看了眼门外,伸手拿着一旁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头两天的夜里,温以瑾都没有过来找殷玄夜,白日还是一如既往的陪着他批奏章,一道夜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日殷玄夜忙于公务,无暇去想太多别的,晚间这片刻的歇息,才觉两人有些日子没有干点事了。
赶路那时被撩起的火,始终灭不下去,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急色,也不曾在温以瑾面前表现出来。
第三天晚间,他用过晚膳,站在窗前,抬头看着黑沉下来的天空,“禄喜。”
禄喜轻手轻脚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摄政王在做什么?”殷玄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摄政王一回去便在屋里歇着了。”
殷玄夜思及这两天,温以瑾似也如从前那样,白日里休息间隙对他亲亲碰碰惹出一身火,怎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天,白日里有官员求见,那官员离开后,温以瑾才来了,他坐在一旁,殷玄夜的手臂碰到了他的手肘,他一顿,瞥看了眼殷玄夜,殷玄夜似没有察觉。
片刻后,手肘又被碰了一下。
“陛下这几日歇的如何了?”温以瑾问。
殷玄夜:“不错。”
温以瑾:“那便好。”
然后便没了后文。
当天夜里,殷玄夜用了晚膳,坐在案桌前处理奏章时,听见了门外禄喜的请安声,他手一顿,笔墨在奏章上落下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