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净远又能明显得感觉到霍砚西并没有多愉悦,反而像一个憋着气的气球,越吹越大,要说喜欢,那也不是,不至于跟人这么较劲儿。
像被渣男玩弄了感情一样。
“十杯了。”闻曜往下倒了倒,酒杯已经空了,他把酒杯倒扣再桌面,面色不改笑盈盈的,“霍总,你欠我二十瓶酒了。”
霍砚西默不作声的和他对视了两秒:“去拿单子来,让他挑。”
很快,服务员送进来的单子,闻曜挑贵的选,选完把单子放桌上。
“我去一下卫生间,失陪。”他道。
他起身时脚步不稳的晃了一下,才有了刚喝了好几杯酒的痕迹。
“Omega”出了包厢。
霍砚西把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这么喝……他没事吧?”周净远问。
霍砚西:“能有什么事?”
“你们……”周净远欲言又止。
霍砚西也没有说话,周净远就知道了,这会儿也不想触他霉头,“那酒——”
“留着吧,下次开,记我账上。”霍砚西道。
“行。”周净远又多提了一句,“人家家庭挺困难的,你别太为难他。”
霍砚西:“……困难?”
周净远:“是啊,才十九岁,就被迫来这儿打工了。”
霍砚西扯了下嘴角,周净远有被他这凉飕飕的笑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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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外的洗手台边上,男人捧着水洗了把脸,闻曜直起身,额角几缕头发落了下来,被他撸了一把撸到了脑后。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唉。】闻曜忧愁的叹了口气。
系统:【唉。】
闻曜:【你叹什么气?】
系统:【没什么。】
一人一系统为不同的事忧伤片刻,闻曜寻思,这温暖小天使的阳光路线走不下去了,小天使在霍砚西那都变成了黑历史。
霍砚西恐怕会觉得他在耍他,任谁被这么耍了一番,信任度那肯定是骤减,更何况霍砚西这种多疑的人,这回糊弄不过去了。
颤抖的手点燃了烟,闻曜倚靠在洗手台上,仰头吐出烟圈,脸上神情淡薄。
“喝酒,抽烟,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低沉优雅的声线传了过来,语气却是格外平淡,闻曜偏头看过去,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霍砚西。
闻曜无所谓再被看到什么,他往垃圾桶里抖了抖烟灰,“霍总想听什么?”
霍砚西抬脚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Omega”或许刚喝了太多酒,身体“无力”的依靠在洗手池边,懒洋洋的神态,让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张脸,陌生的是他脸上的神情。
果然和无害搭不上半点边。
之前明明有过怀疑,还是被他表面给骗了过去。
也或许是他根本没想在这个人身上花费太多心思的原因,对方是个什么样,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好用的棋子,但现在看来,对方和听话搭不上半点边。
“没有解释吗?”霍砚西问。
“唔……”闻曜偏了偏头,粲然一笑。
同样的笑脸,在如今做起来,却远没有从前的滋味了。
“解释什么?”他问,“解释我为什么会抽烟,还是为什么会喝酒?”
“Omega”身上带着烟草味,指尖的烟还在燃着,闻曜抬起手,抵在唇边,吞云吐雾,烟雾朦胧了他那张脸,单从话里来听,仿佛只是单纯的疑惑。
这儿没有包厢的嘈杂声音,安静到连洗手台上水龙头没关好而落下的滴水声都能听得清楚。
霍砚西偏了下头,躲开了烟雾,“既然没有想说的,那就算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面前的“Omega”突然抬起了手,霍砚西回过头,霎时间一只手搭了上来,阻止了他离开的步伐,勾着他往前一步。
“这么着急——就要走了?”闻曜道。
霍砚西瞳孔紧缩了一瞬,狭长的眸中微闪,指尖蜷曲握成拳,前臂横过来抵在了闻曜下颚,神情戒备,攻击性很强。
闻曜仰起头,半阖眼眸的神色似是散漫。
“不是想听我说说吗?”
闻曜食指触碰到了他后脑勺的发丝,喉结不适的滚动了一两下,另一只手夹着烟,不紧不慢的送到唇边,仿佛察觉不到空气里的危险气息,唇边弧度不变。
“我想说的——那可多了,霍总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聊。”他嗓子带了些沙哑的说。
搭在霍砚西发间的食指还似有若无的把玩了一下他的发尾,“信息素要收好啊,霍总——”
霍砚西感觉到他身上那不亚于Alpha十足的侵略性,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目光。
他怎么会把这个人,看作一个柔弱的,Omega。
“你很好。”霍砚西慢条斯理的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