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舜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一物,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铃铛。
“这是我方才在她身上找到的。”楚舜说。
他毫无戒备的把东西放在了凌聿庚手中,凌聿庚看了两眼。
铃铛表面光滑,里面却有不少符文雕刻,正是那鬼修的东西,也是剑宗追杀他至此的原因——摄魂铃。
这东西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既是你拿到的,就是你的机缘。”凌聿庚把东西放在他手里,“收好吧。”
楚舜没接住,铃铛从手中滑落,又在空中被凌聿庚的手接住,他握住铃铛,这铃铛不灌入灵力,是不会发出声响的,楚舜虚弱的别过头咳了两声。
凌聿庚看着他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低下头,摘下他腰间锦囊,替他把铃铛放进去,又挂在了他身上。
楚舜浑身上下,也就这儿没怎么破了,腰身这般纤瘦,腰带要是破了,只怕裤子都兜不住,直往下掉。
楚舜视线划过男人的面庞,垂眸落在了他指尖,看着他替他仔细的系上锦囊,随后就松开了手。
“我出去看看。”凌聿庚说。
边渺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说完这句话,楚舜就看着男人一刻不停的往门口走去。
他抬起手,指腹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把剑,是男人的本命法器。
他认得出来。
修道之人,从来不会有人把自己的本命法器放在他人手中,本命法器但凡有一点受损,那修道之人相连的识海亦是会受到影响。
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响,伴随着女子娇俏的“哎呀”声,凌聿庚打开门,边渺就摔了进来。
凌聿庚侧身避开:“……你在这儿做什么?”
边渺揉着手肘起身,“师尊不是叫我去给小师弟拿衣服吗?”
这明显是在门外偷听。
楚舜才十五岁!
凌聿庚感觉合欢宗弟子的思想实在是肮脏。
边渺抬眸觑了眼凌聿庚神色不明的脸,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原身虽然收了几个弟子,但他很少管教,一般都是散养,这些个弟子对师尊习性并不是很清楚。
楼下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凌聿庚和边渺一同往楼下看过去。
楚家二少领着人姗姗来迟,当他上到二楼,看到的就只有伤痕累累的楚舜和房中床上躺着生死不明的小胖子,以及凌乱房中,一旁站着的妖娆女子。
“楚公子,好久不见。”边渺一见到楚家二少爷,便笑盈盈的打了个招呼。
……
楚府,已是深夜,府中却是热闹,府中灯火通明,下人进进出出。
厅堂中两侧站满了人,最中间的少年身上伤口仅草草的处理过后,就被唤到了这儿,以楚北邵领头的剑宗门派弟子执剑站在两侧,楚家家主在上方坐镇。
“仅凭你一人,怎能斩杀鬼修?”楚北邵问。
楚舜闭口不言。
“这不是还有我呢。”一旁的边渺靠着柱子,手指卷着头发,“楚公子可是不把我当人?”
楚北邵扫了她一眼。
“儿啊!我的儿啊!”外面喧闹的声音响起。
穿着一身华贵衣裳的中年妇人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往府中厅堂里跑去,扯着尖锐的嗓子喊着,“家主,你可要替我家蒙儿做主啊!”
一行人出去,出门时还好好的,回来自家孩子就遭了罪,听旁人说是和楚舜一块出的事,那妇人指着楚舜道:“你可不能包庇罪人啊,就是他,就是他害了我家蒙儿!”
楚舜眸中划过一丝厌恶,扯了下唇角,垂眸盖住了眸中嘲弄,他道:
“二伯母爱子心切,但怎能信口雌黄?”
“家主,你且看看,他这模样,可有半分悔改之意!真是恶毒至极!肯定是记恨上次之事,蒙儿也是被恶仆蒙蔽,才将他当成了罪魁祸首,他却不念手足之情,还望家主为我们二房做主啊……”
听着他们颠倒是非,扭曲事实,无数视线落在了少年身上,明明他才斩杀了鬼修,却没得来半分荣誉奖赏,只有指责与怀疑。
吵吵嚷嚷的声音化作了一团嗡嗡嗡的嗡鸣声,逐渐让人听不清晰,楚舜垂落腿边的指尖微动,眸中神色幽暗。
不如干脆全杀了算了。
凌聿庚感觉到楚舜体内一半的魔族血脉异常的活跃,灵府之中的灵气仿佛被黑红的火苗吞噬。
现在楚舜羽翼未满,这点是不能让旁人察觉到的才是,他给边渺传了音。
“楚家主。”边渺打断这场闹剧,道他们门派看中了楚舜的天赋,要将他纳入宗门。
她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箱灵石,“这是我们合欢宗给家主的聘……小小心意,家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