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因为年纪小,被安排在夫人的院子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逐风每日去请安的时候,便看见小和尚在院子里练武。
于是她也不进屋了,就在外面看他练武。
小和尚年岁不大,生得肉乎乎的,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粉雕玉琢的,有点像个小女孩。
他也不在意周围看他的丫鬟,有模有样地蹲马步,打拳。
看得出他已练过几年武,几套动作下来几乎没有错误,确实很有天赋。他打不过师兄也是因为体型差距,等他大了,师兄肯定不能再欺负他。
寂空练了少顷,突然就发现了坐在门边的逐风,他脚下一顿,不经意被自己绊倒了。
她的表情很淡,拍拍身边的石阶,示意他过来坐。
寂空揉揉摔痛的胳膊,坐过去。
“你练的比我好多了。”
寂空看向她,惊讶:“你会武?”他以为这样的世家是不会让家里的姑娘练武的。
逐风立刻塞了一个桃,堵住他的嘴:“嘘!我偷偷学的……这是咱俩的小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寂空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嘘,又乖巧又可爱。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给他编了个兔子。
寂空惊喜地接过草兔子,第一次知道草还能编成小兔子。
他出生起便长在泰明寺中,自小只接触过诵经、习武、干活,按部就班,完全地听从师父安排,一般孩子玩的东西他根本接触不到。
作者有话说:
不忘初心了宝子们
第15章 东洲(定禅卷)
寂空高兴地捧着草兔子,与逐风坐在一起。
两人也没想要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很是安逸。
寂空很喜欢与逐风呆在一起,他每日都期盼第二天的早上见到逐风。
十日后,寂空带着逐风编给他的兔子恋恋不舍地回了泰明寺。
对于逐风来说,小寂空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现在最愁的,是她爹。
再过一年,她就要十六岁,寻常人家的女儿在这个年纪都已经生了孩子,而她却连定亲都没有。
她爹对这个情况很是着急,却又不敢把为她定亲的任务完全地派给夫人。
得知消息,不断有媒婆或者别家夫人送来拜帖,逐夫人谈过后,再由将军派人去查。
将军百里挑一,千挑万选了三年终于看中了杨尚书家的大公子,杨言清。他也知晓自家闺女的脾性,不可能那么乖顺地听从安排,便把她诓去了泰明寺。
下了马车见到人的第一眼,逐风就明白了她爹的用意。虽然她平时对自身大事漠不关心,却不代表她不懂。
杨言清端方如玉,笑起来如沐春风:“逐姑娘。”
他温和地走到马车旁将手递过去,想要扶逐风下车。
逐风无视了他,长袖一拂,以一个非常利落的姿势跳下马车。
然后才转过身,点头致意:“杨公子。”
杨言清的手顿时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尴尬极了。
他觉得,自己跳马车都不一定有这么利落,甘拜下风。
来接引他们的是个小和尚,长得如珠似玉,身形纤长,垂眸躬身时活像天上来的小菩萨。
逐风已经不记得寂空,礼貌回了一礼后与杨言清并肩而行。
寂空早在她下车时便认出她,但逐风看他陌生,想来是已经忘了自己。
寂空有些失落,旋即又释然了。
佛说,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何必强求。
杨言清腰背笔直,温笑:“今日天朗气清,正是出游的好日子。”
逐风:“公子此言差矣,此时天朗气清不代表今日天朗气清,以一概全,太过片面。”
杨言清:“……那以姑娘之意,该如何改?”
她的无礼似乎没有影响到杨言清,他照旧和气,让故意抬杠的逐风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是,现下天朗气清,正适合出游。”
杨言清沉思,点头:“姑娘说得对,是我措辞不严。”
逐风摇头,叹道:“公子又说错了,我说得不一定便是对的。”
杨言清额角一跳,这人怎么回事?他如此相让,还能挑出毛病?
但他还是好脾气道:“姑娘说话想毕十分严谨。”
逐风继续摇头:“此言荒谬,我非圣人,怎可能不出一丝差错。”
杨言清深深吸一口气,妈的,这让他怎么聊?
他肃容面对逐风,小心问:“我可是哪里得罪了姑娘?”
逐风眼睛毫不躲闪地直视他:“公子怎能说这样的话,让人听去,以为我们有私交。”
杨言清有些抓狂:“我们没有私交,那你为何处处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