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在一旁看见明珠的裤子都渗出了血,心疼得不行,上前拦住尼雅哈,让他别打了。
“你真要把儿子打死你才高兴吗?”
说罢将那板子一把夺过来,然后上前去查看明珠的精神状态,明珠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尼雅哈十分冷漠地看着郭络罗氏,道:
“不是我要打死他,我若不下重手,他能记住吗?”
这夜晚闯进未嫁女子之闺阁,是何等的轻浮浪.荡之举,这不被人发现便罢,被发现了,他纳兰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中立足。
说罢夺过板子,又在明珠身上多打了几下,确定他那生性倔强驴脾气的儿子是真的晕过去了之后,才扔掉廷丈,怒气冲冲地走了。
郭络罗氏与尼雅哈不同,看见明珠晕过去了,紧张得冲着院门外,嚷道:
“快找个郎中来!”
……
若华一晚上都没睡,前半夜是因为跟明珠的事情,搞得她惊魂未定。到了后半夜,刁顺的惨叫声从前院传来,从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到后面的越来越虚弱,若华也因此失眠了。
若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汀兰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往日她们的情谊虽然说不上深厚,但情分还是有的,而昨晚两人对峙之时,却巴不得对方死。若华怎么也想不明白,汀兰居然这样恨她到底是为什么。
若华在那时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与汀兰竟然这么疏离了,复杂的情绪在若华的心里慢慢滋长,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清晨,岸沚过来服侍若华起床,若华看着镜子里满是黑眼圈的自己,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岸沚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和她闲聊:
“格格,汀兰被打发到秋霞堂去了。”
秋霞堂是英亲王府最偏僻的地方,那里是一间荒芜了许久的厢房,已经多年未修葺过了,汀兰去了那里,相当于是被“打入冷宫”。若华对这个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觉得来得太快了点。
“说来也好笑,我听前院的人说,那刁顺见了王爷便吓得尿裤子,还没问,就什么都招了。”
说罢,岸沚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一开始她还以为刁顺有意要护汀兰周全呢,到了后面,还不是一样变得软弱不堪一击。若华听后,好奇道:
“他不是嘴硬得很吗?”
“谁知道呢?恐怕是不想再挨一遭了吧。”
说罢,帮若华在鬓边插上一只碧玺白玉蝴蝶簪子,若华照着镜子,总觉得那簪子没插好,不断地用手去拨弄,其实她对那个刁顺没什么兴趣,她最想知道汀兰是怎么败露的。
“那汀兰是怎么认罪伏法的?”
据她所知,汀兰既然做了这事,按道理应该周密些,怎么那么快事情就暴露了。岸沚回想了一会儿,道:
“那汀兰一开始还矢口否认,还让王爷赶紧处死刁顺,后来侍卫们在她院子里查出了红花。命人检查了福晋的药,发现里面也有,剂量小得很,很难察觉……”
红花乃活血化瘀之良药,然孕妇用了,日积月累,则必定滑胎。若华听了之后,摇摇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对,她也是孕妇,在房里放红花是什么意思?”
岸沚被若华这样一问,也怔住了:
“这……”
确实如此,把那东西放房里,那这事做得也太不干净了些,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事情有些蹊跷,若华站起来,道:
“咱们去瞧瞧兰姨娘吧。”
说罢若华换了身衣裳,在岸沚的陪同下来到了西来堂。只见残破的屋子周围杂草丛生,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那些草足有人的腰那么高。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到房门前,若华推开残破的木门,便看见汀兰斜倚在木床上,但见四处破败不堪,屋子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不时有风从破败的窗子里吹进来,看着着实凄苦。
汀兰身上盖着一条锦被,这应该是这间屋子里除了茶壶碗碟之外最像样的物件了。汀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因为长得漂亮,即便是这般,亦是个病西施。她看见若华来了,也不行礼,一言不发。
“为什么把明珠骗进来?”
若华坐在一张凳子上,俯视着汀兰,开门见山道。汀兰看着面无表情的若华,讥讽道:
“瞧格格说的,难道你就不想见明珠少爷吗?我是在成全您啊。”
若华觉得汀兰已经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但若华并不生气,淡然道:
“是啊,我应该谢谢你。”
若华的回答半真半假,她是想见明珠,但是她没有想过会用这种方法。看着汀兰被子里微微隆起的腹部,若华才想起来今天这一行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