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然无声看着她。
他们站在岛中央,也站在彼此的梦尽头。
“季清识。”他开口,嗓音微微沙哑,眸色深沉如夜,“你还欠我一件事。”
“我记得。”她说着抬起头,头顶流泻的灯光倒映在他瞳仁里,细细碎碎如星光,她拉着他的手借力,踮起脚,但她一米六一的身高,和他相差二十五公分,他不低头,她是怎么踮脚都是够不着的。
就这么尴尬的顿在半空中。
钟然倏地笑开,沉沉笑声落下,他笑的咳嗽,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胸腔持续震颤。
模样得意又恶劣。
季清识眼中闪过羞恼。
他故意的!
没等她反应,钟然极快的敛了笑,反手拉住她手腕,快步出了书房。
季清识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穿过幽暗昏寂的走廊和小客厅,他踢开尽头的卧室房门。
房门在身后关上,昏昧天光被隔绝在外,卧室里乌木沉香夹杂着醇烈的烟草,深厚沉稳,又带点潮湿,让人想到雨天的木头,隐晦的撩拨欲望。
钟然走到床前,背身跌下去,还要带着她一起,季清识趴伏在他身上,听他松快的叹一声,又说:“我站着有点累。”
季清识警醒起来,才要从他身上下去,钟然单手揽住她,轻轻松松带她翻了个身,位置调换,他单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于黑暗中,准确的找到她的嘴唇。
冰冷干燥的薄唇压下去,她却仿佛被烫了一下,陷在软绵绵的床榻间,力气消失殆尽,仰着脸,闭上眼睛。
钟然吻住她的嘴唇,便肆无忌惮的撬开她唇齿,气息渡进去,换取她的,没有试探,没有掩饰,只有急切而紧密纠.缠,像没有前奏的琴曲,抬手落音,嗡嗡的震颤声里,曲调直接掀到最顶端,潮湿暧昧的声响无处隐藏,但没关系,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随心所欲,肆意纵.情也无人知晓。
她眸中水光潋滟,眼尾微微发红,迷离香气像最烈的酒,让意识飘飘荡荡,醺醉沉沦,男人身上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如帘幕落下将她紧密覆盖,外物都不能近身,她能感知到的只有他。
她喘不过气,揪着他衣领想要后退,他抓住她的手,安抚似的揉捏,唇舌间变的绵长温和,他放开她微肿至饱满的唇,让她短暂的汲取新鲜空气,又去亲她的额头,水润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游离到脸颊,又回到嘴唇,轻轻啄吻含吮,一下又一下,仿佛很喜欢。
身体舒适的舒展开,像温水拂过,像被软绵绵的云朵拖着。
她好像进入没有意识的状态,情.欲被他挑起翻涌,晕晕乎乎,锁骨处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他轻轻咬了下,恶劣的留下印记。她募的颤了颤,迷蒙的听见他蛊惑般的低哑嗓音,“帮我把衣服脱了。”
她迷迷糊糊说不行,又被他摄住嘴唇,一遍遍辗转深入,逼问她,怎么不行。
她被逼的没办法,声音像被打碎的瓷器,颤颤巍巍:“你身体不行……”
他哼笑:“我不行?”重重碾过她嘴唇,有报复意味:“你等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总算清醒了点,他只有一只手能使力,就这样还要作乱,她狼狈的躲着他,“你别乱来。”
钟然想了想,揽着她翻身,调换彼此位置,“这总行了。”
季清识咬牙,“你想都别想。”
他啧了声:“这也不行,那……”
她去捂他的嘴,他闷闷的笑开,眸色深深,捉住她的手吻了吻,声音低哑难熬,“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千里迢迢过来磨我?”
她眨眨眼睛,感觉到他实在忍得很辛苦,放开手,凑上去安慰般的亲亲他,柔声:“再等等。”
过于激烈的动作其实也让钟然不太舒服,身体闷闷的疼,顺从的听她的话,抱着她不再胡来,两个人闭目躺着,微微的喘.息交错,慢慢平复心情。
她缩在他臂弯底下,他柔柔吻着她的长发,和瓷白的脖颈,依依不舍,深深眷恋。
“干嘛不告诉我?”
“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又要哭。”
他贴着她耳畔说话,又不老实的吮她的耳垂,她偏头躲开,他又追过去,缠缠绕绕。
季清识又想起件事,问他:“齐思说你之前在家里挨打?为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他轻笑:“二十多岁的人了,挨打很光荣?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谁会到处说。”
“为了跟林家的婚事?”
他笑容顿了顿,低声道:“别胡思乱想,我没什么婚事,我只有你。”
“我知道。”她转过身,抬眸和他对视,“可是下次受伤要告诉我。”
他嗯了一声,伸手搂住她,两个人靠的更紧,一丝缝隙也没有,他没再胡来,和她安静的相拥,像是想起什么事,他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