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二房几口子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秋菊。
白秋菊虽然忌惮她的财富,有心讨好顾娇娇,但此刻被她这般死死盯着,也有几分不悦。
她不高兴的说道,“我们房头的事你少管。”她打自己的儿子,碍着谁了。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顾娇娇挑挑眉,轻蔑的说道,“二嫂,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中午说好的规矩。”
中午说啥了?白秋菊想了想,黑了脸。
想起来了。
中午下地之前,这小蹄子给大家分派了任务。今天下午女人和未成年的男人每人割一垄麦子,成年的男人每人两垄,割不完不许回家。
当时众人倒没当场反对,以为她说着玩儿。你个刚过门没几个月的新媳妇,凭啥给大家立规矩?
没看蒋白屏都不敢。
“哼,我凭啥听你的,我爱割多少割多少。”白秋菊不屑的撇撇嘴。
“行啊,不听也行,晚上回家我就让东远去厨房把没吃完的肉全取走。接下来,你们整个麦季就吃素吧,正好减减肥。”顾娇娇笑眯眯道。
秦家男人个个满身赘肉,秦家女人个个膀大腰圆。多吃点儿素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呢。
啥,给人的东西还能拿走?
白秋菊傻眼,不过还是强撑着不服气的说道,“你敢拿走,我就去村里跟大家伙说道说道,让乡亲们笑话死你。”
“哦~二嫂真的认为我不敢,还是不能?”顾娇娇似笑非笑道。
“你......”白秋菊看着对方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敢真的能。她想起出嫁前这小蹄子是怎么整治她继母的......
再说了这小蹄子在村里人缘好的很。
哼。
白秋菊冷哼了一声,捡起扔到一边的镰刀,弯下腰开始割麦子。
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
顾娇娇看白秋菊老实了,转身又走到秦梅跟前,指了指她娘旁边的一垄,“这是给你留的,上午没干完的那些就算了。但是今这一垄你必须割完,不然不许回家吃饭。”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呜呜~身后,秦梅大声哭起来,却再也不敢叫嚷着回姥姥家,也不敢跟顾娇娇叫板。
没看她娘都败下阵来了嘛。
不远处的蒋白屏当然也目睹了这一切,她面色复杂的看了顾娇娇一眼。
这个曾经被她嫌弃过的丫头片子,没想到还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
以前她一直以为她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剩,她一直以为她草包一枚。
若非是有个好娘,她当年哪里肯三番五次亲自登顾家门,就为订下她和儿子的亲事。
哎,世事难料啊。当年那个娇气傻乎乎的丫头片子竟然出落的这么厉害,连她有时候都要避其锋芒。
她又抬头冷冷的看了远处正埋头割麦子的儿媳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不要以为多干点儿活,她就会不再计较她母女俩算计她的事儿。
她蒋白屏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玩弄于股掌。
半下午了,太阳已经西移。可是炽热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即便一动不动都让人大汗淋漓。
更何况还要弯腰干活,真的累啊。
蒋白屏眼睛眯了迷,她会记着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若是她手中有李若兰留下的那笔嫁妆,若是顾书瑶母女俩没有以嫁妆为饵让她同意换亲事宜,秦家人如何会落到这般下场。
受苦受累不说,每天出入家门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还要忍受乡亲们质疑的眼光。
呵呵,二十年没登过地边的秦家人都要亲自下田劳作了呢。
蒋白屏又面无表情的看了身后在哭哭啼啼干活的侄女秦梅一眼。
这才到哪里呢,苦日子还在后边呢。
呵,受了委屈去姥姥家,便以为能得到安慰,跟以前一样让人众星拱月般把你当小公主哄着?
做梦呢。
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干活。
果然,蒋白屏虽然不知道秦梅去姥姥家具体发生了什么,猜的倒大差不差。
此时秦梅正在跟她娘诉苦,“娘,表姐咋可以那样说我。”
“她说你啥了?”白秋菊一边问闺女,割麦子的手却不敢停下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肉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啊。
“她说咱家是破落户,她指责我去姥姥家白吃白喝。”表姐当众指责她罢了,更让她难堪的是姥姥家那么多人,却一个都不肯帮她。
任凭表姐胡说。
她怎么去白吃白喝了,以往她每次都姥姥家都给姥姥带很多东西呢。她对表姐也不差啊,她骂她的时候脑袋上带的那根发卡还是她前年送给她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人招呼她,还是她自己找了个座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