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失笑,心中百感交集。
陆满满年纪不大,可已经很懂事了。
别人都有爸爸,只有她没有,自然会感受到不同。
陆夏在这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她亲生父亲的坏话,生怕会带给孩子伤害。
可若是不说清楚,她以为自己的爸爸是个好人,先不说会吵着要爸爸,今后若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长大以后很容易就跑回去认亲爹。
那一家人就是吸血鬼,到时候不理会陆满满还罢了,若是一直吸她的血,陆满满还甘之若饴,陆夏光想着血压就上来了。
陆夏最终选择了实事求是,至于后果如何,她也只能承受。
这就是养孩子的难处,若是其他人,处不好了大不了再不搭理,可自己的孩子很久没有那么容易割舍了。
至少陆夏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当初摆脱家里的控制,彻底跟家里人来往。
外人看着觉得很是痛快,觉得她是个快刀斩乱麻,头脑清醒的人。
实际上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此她不再有亲人,那种失落和彷徨,连事业的成功也无法弥补。
因此陆夏看到那些深陷泥潭的女性,虽恨其不争,却又理解那种痛苦和挣扎。
可若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去把自己好不容易挣到的钱,补贴给她的亲爸,陆夏会吐血的,连这个女儿都不想要了。
因此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客观,不带怨恨地去描述事实。
先告诉她有很多人爱她,然后再告诉她正好遇到了一个只喜欢男孩的爸爸。
陆满满的小脑瓜子还不能处理这么多信息,不过她却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没有爸爸。
大约太小,并不知道爸爸意味着什么。
再者她的身边有很多男性家长,因此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性格依然很阳光活泼。
可这并不代表不想要爸爸,现在她有爸爸了,整个人感到很新奇,又有些害羞。
过了一会,小家伙还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严以钧的一根手指,一开始目光是有些忐忑的。
严以钧朝着她笑了笑,摇晃着手陪她玩,陆满满又扬起了笑容,‘咯咯咯’的笑得欢快。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来得这么容易,不用怎么逗弄,就会非常的欢乐。
下车的时候,严以钧从陆夏怀里将陆满满接过来,将她抱下了车。
下了车之后,就让陆满满骑在他的肩膀上。
陆满满兴奋得哇哇叫,陆东升也带着她这么玩过。
可家里孩子太多了,陆东升只要带一个,其他孩子也朝着要骑高高,陆东升差点没给累死,于是干脆一个都不带。
陆满满再一次骑高高,还没人跟她抢,甭提多高兴了。
这个年纪已经意识到我和别人的区别,并且有了独占欲。
陆满满笑得非常大声,大老远都能听到她欢快的声音。
笑声极为地感染人,让人不禁也跟着一块笑了起来。
“爸爸叔叔棒棒哒!”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一旁的陆夏噎着,这是什么鬼称呼啊。
陆夏:“这孩子,叫的是什么啊。”
“没事,现在怎么叫都行。”
严以钧并不在意,他虽然想让陆满满现在就叫爸爸,可两人还没结婚,也不急着马上改口,由孩子高兴。
明天严以钧就要走了,因此严以钧在离开之前,也跟陆满满提起这件事,让她提前知道。
陆满满对分别的概念是非常清楚的,因为陆夏时不时会出一次差,有时候会离开好几天。
这几天严以钧一直陪着她玩,陆满满一想到见不到他,眼眶就红了起来。
“满满想你哦。”
“叔叔也会想满满的,以后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你还可以写信给我。”
陆满满知道什么是写信,妈妈经常写信。
她伸出小手指,“拉钩钩。”
严以钧也伸出了小手指,两人拉钩承诺。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还用拇指印了个章。
陆满满还是很难过,哪怕经常经历分离,可她是个感情充沛的孩子,哪怕知道过两天就能见面,依然会伤心难过。
第二天,严以钧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让陆夏和陆满满过来送他,他不喜欢分别的感觉,而且现在已经是春运时期,火车站的人非常的多。
就算陆夏不带着陆满满,也会非常的拥挤,十分的不安全。
陆夏这次没有坚持,她只喜欢去接站,最讨厌就是去送别。
每次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心里会感到空荡荡的。
陆满满吃完早饭,一直在东张西望。
赵桂芬:“满满,你在看什么啊?”
陆满满用小手帕擦了擦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