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佐藤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起了电话。
这下大池是真的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被他坐着的椅子而因为动静太大而翻倒在地。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警官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钱包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佐藤猛拍桌子,也站起了身:“还不快把你的罪行从实招来!”
和井上千束被降谷零评价为「更适合做温柔幼师的极具欺骗性五官」不同,佐藤的长相明艳立体,不笑时自带气场。
眼下她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再搭配上干净利落的短发,威慑力完全不输给块头高大的男警。
大池被吓得退后两步,哐当一下栽倒在地上。
“我、我,”说着说着,他居然还带上了哭腔:“我只是巡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钱包,因、因为里面装了很多钱,一时昏了头才……呜,警官我真的没杀人!”
佐藤他们当然知道大池没有杀人。
凶手知道对受害人中岛的手指进行清理,证明具备一定的反侦察知识。敢在中岛遇害后用她的手机向外界发送讯息,证明凶手的心理素质不会太差。
但反观大池先生,先是看见尸体当天就在审讯室抖成个梭子,紧接着又对钱包不做任何处理就直接丢进垃圾桶——上面可密密麻麻布着大池和受害人本人的指纹。
不管是反侦察能力还是心理素质,他都绝不可能是凶手。
但面对他的闭口不言,井上千束也只好使用了最省力也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诈他。
和「杀人」这样的罪名比起来,小偷小摸甚至都上不了台面。只要能把自己从杀人的嫌疑里摘出来,大池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偷盗的罪行全部吐出来。
一切果然如井上千束所料,大池立马承认了自己的偷盗行为。
井上千束:“你那天其实和被害人中岛相遇了吧。如果你的偷盗行为一切顺利,是完全没有必要跳窗逃跑的。”
“花坛里之所以会留下你的脚印,是因为你偷走钱包还没来得及离开话剧社时,发现有人也朝着话剧社走了过来。”
“我说得对吗,大池先生。”
见自己的行动轨迹基本都已经被看穿,大池颓废地低下头,不再试图辩解。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终于开口坦白事情经过:“我那天巡逻的时候经过话剧社,发现里面忘记关灯——忘记关灯这事时有发生,不少社团都出现过。我一般都会顺手关灯,也可以确认是否还有学生留在社团没有按规定离开。”
“然后我就发现了桌子上的钱包。”
“我平时从来不干小偷小摸的事,但那天……那个钱包里的现金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是现金,所以不存在类似金银钻戒那样需要典当兑现的苦恼;也不用像银行卡那样冒着暴露在摄像头下的风险。
人性最适经不起考验,只要不断加大筹码,再善良的个体也会沾染黑暗。
也正因为稀少,所以能如钻石般坚硬、至死不渝的灵魂才会被世代称颂。
大池还有个患有慢性病的妹妹,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每天都要按时服药,一来二去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在看到被遗忘在话剧社的钱包时,他动了占为己有的心思,并在事后把钱全都换成了药,还顺道给妹妹买了件新外套。
“但、但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偷走钱包的时间是几点?”
“星期六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多吧。准确几点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
“为什么跳窗逃走,你遇到了谁?”
“我、我不知道。……警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话剧社本来就是面积最大的社团之一,那里面还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大型道具。我刚把钱包塞进怀里就听见有人过来的声音,吓得我直接就跳窗跑了,根本没敢回头。”
“所以其实在对方进门前你就跑了?”
“是的!”
“那你应该也无法判断对方有没有进入到话剧社吧?”
“不,这个我能肯定。因为我进话剧社的时候只是把门掩上没有锁,跳下去以后又因为太害怕,在楼下躲了一会。然后我看到话剧社的灯被关掉了。”
“之后我带着钱包从大楼外侧重新绕回来假装刚巡逻结束时,遇到了刚要进大楼的中岛同学。”
听到这番证词,井上千束忍不住皱起眉头。
大池的陈述多数都与她的推测吻合,但也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
她以为大池遇到的人是中岛,但如果他跳下楼待了一会才遇到从外面进入大楼的中岛。
那在大池之后进入话剧社的人会是谁,男友高桥吗?这个时间段他坚称自己等在米花大学的校门口,但缺乏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