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井上千束只是握着资料发呆,眼睛看向手中的照片,目光却聚焦于虚无。片刻后,她才眨着眼收回放空的思绪。
“没关系的,我没有很难过,”井上千束努动嘴角挂出个笑:“而且这完全是我的私事,怎么可以全都甩手让你们去做呢。”
“而且我也很好奇奈奈子看到我这张脸会作何反应。”
会觉得千束这张和她母亲相似的脸眼熟吗,或是毫无印象直接略过。
不过在去见天井奈奈子前,井上千束遇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毛利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吧。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种打扮?”
毛利小五郎手上戴着结实的白色厚手套,他抱着一个塞满舞台零件的大箱子在走到和井上千束擦肩而过。
他额头上布着一层薄汗,工装背部也几乎被汗水浸湿。
“是你啊,上次在河童旅馆遇到的……唔,小姐。”
险些脱口而出的「警官」二字被咽了回去,毛利小五郎看了眼井上千束竖在嘴边的食指,稍作停顿便果断更换了对千束的称呼。
“小兰和我提起过你,她说你帮她取下了挂在树上的羽毛球,还给她买过甜筒。谢了啊。”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倒是毛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打工。我记得你在米花街开了家侦探事务所,主营也是侦探。”
“没办法,”毛利小五郎把手中的箱子放在地上,他抬手揉着肩膀扭动脖子,道:“没办法,自从辞了警察的工作就没有什么可靠的收入来源。侦探的话我现在又没什么名气,生意一直不太稳定。”
“我是没什么关系,但家里还有小兰,我可不能饿着她,所以只好在没活的时候出来干些散工。”
“小兰的母亲……?”
“哼!别和我提那个讨厌的女人!”
“抱歉抱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似乎吵架了。
“啊对了,你今天在这里看到我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兰,”毛利小五郎活动过手指后,弯腰重新抱起地上的大纸箱:“我跟小兰说的是爸爸接到委托出门去做侦探工作了,她还不知道我在到处打散工呢。”
“所以拜托了,不要告诉那个孩子。”
“放心吧毛利先生,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小兰一个人在家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毛利先生不介意,我可以经常去找小兰玩吗。”
毛利小五郎当然听得出来井上千束是想在照顾小兰方面给予他一定的帮忙。
虽然英理也每周都会定期来看望兰,但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抽不出多少时间照看小兰。
毛利小五郎扭头看了井上千束一会,收回视线把箱子往怀里颠了颠,道:“那个孩子如果能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毕竟毛利兰是个过分善良热情的少女,对世界抱有善意,也对所有曾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抱有绝对的好感。
毛利小五郎自知不是个负责的好父亲,和英理又正闹得不可开交完全不想朝对方低头。虽然有想过在自己外出的时候把小兰暂时交给工藤家照顾,但工藤宅那位大明星比他还不靠谱。
思来想去也只能让毛利兰一个人待在家了。
井上千束他有印象,是上过电视的警官。这样的人去看望小兰,他也不会不放心。
“诶那边那个大哥!你在干嘛,还不快点把东西搬过来!”
远处,挂着工作牌握着卷报纸的男人朝着毛利小五郎大喊道。
“这就来!”
毛利小五郎挂起个讨好性的假笑,抱起箱子小跑着就一溜烟离开了。
井上千束有些意外,眼前这位怎么看都不靠谱的大叔居然会愿意放下身段跑来打散工,不过依旧很在乎面子就是了。
但她也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原地整理了下身上的工作装便顺着走道拐向天井奈奈子的房间。拉着挂着一排打歌服的移动衣架的安室透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十七岁的年纪对偶像来说刚刚好,但如果三年之内没能闯出个名堂,爆火的机会和花期都会被大大压缩。
井上千束压低头上印着日卖电视台Logo的棒球帽,低头配合着安室透把打歌服推进房间。
亮着一排灯的梳妆镜前,年轻的偶像正坐在柔软的转椅上任由造型师为她固定发型。
“那边的两位老师,”天井奈奈子突然出声道:“抱歉打扰了,请问可以为我接一杯温水吗。”
偶像团体在日本演艺圈可以说是位于最底层的存在,即便是即将被日卖电视台力捧的二线团队,在面对后勤工作人员时也大都客客气气地一口一声老师。
“好的,你稍等。”
井上千束用透明塑料杯从外面接了一杯温水,在将杯子递给天井奈奈子时,千束的手指触碰到了奈奈子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