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目光冷峻,不容她质辨:“在外面等,待会儿会让你进来。”
简月只能退了出去,周行立即关上门,回头递给沈冰一个眼色。沈冰拧住简骋的胳膊,把简骋带到了周行面前,洪途把他身上口袋摸了个遍,摸出一把车钥匙一只手机,还有他放在胸前口袋里被一张纸巾包住的项链。
洪途从纸巾里拿出项链,递给周行:“头儿。”
刘丹丹:“就是那条项链!”
周行接住项链,手指勾着链子,吊坠掉下来晃了几下,他看着三只圆环嵌套在一起的坠子,道:“你确定吗?”
刘丹丹被洪途扶着走了过来,声音颤抖着说:“我确定,中间的圆环被砸进去一个坑,链子的形状,坠子的大小,我记得很清楚。”
周行用手托住吊坠,果然看到圆环上一个不明显的凹槽,还看到链子上沾了一个手指长的血迹。他把链子交给沈冰,沈冰拿出一只透明物证袋把链子装进去。从进入这间病房到现在,沈冰只在进门时看了简骋一眼,搜简骋的身时刻意避开了简骋的视线,此时也是无视了简骋似有若无朝他投来的目光。
周行问:“这条项链是你的?”
简骋淡淡笑道:“在我身上找到的,自然就是我的。”
周行从沈冰手中拿过那个装着项链的证物袋,透明的袋子里,早已凝固在项链上的血迹显得格外醒目,周行隔着袋子用手指捻着那道血痕:“为什么有血?”
那只能是雷宇星的血,两个小时前,他想杀了雷宇星,在雷宇星身上留下伤口,流了不少血,项链就是在那个时候从雷宇星身上掉出来,沾到了地板上的血。
简骋必须承认链子是自己的,但绝不能承认血是自己的,万一周行查验血迹,他百口莫辩。其实他到现在才发现链子上有血,那丝丝缕缕的血迹藏得太深,被他忽视到现在。他用了两秒钟时间编了一套谎言,气定神闲道:“我也不知道。”
与其说是审问,周行更像是在和简骋闲聊,言语沉着不紧不慢,一问一答极有耐心:“这是你的项链,你怎么会不知道?”
简骋道:“我刚才去光华小区找刘丹丹,在小区里碰到一个骑单车的男孩儿,那孩子撞到我身上,这条项链掉在地上被他的自行车碾了一下。他摔破了手,把项链捡起来还给我,然后就走了。”
周行听完他的解释,脸上静得一丝情绪都没有:“是那个男孩儿的血?”
简骋:“我想应该是的。而且坠子也是被自行车压弯的。”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早就探查清楚光华小区只有主干道有摄像头,骑单车的男孩儿一定会被摄像头拍下,而他和男孩儿在单元楼前相遇,不会被摄像头拍到。他谎称是男孩儿的自行车压弯了坠子,又留下了血迹,一来是为自己解困局,二来是为自己找证人。至于警察能否找到这个男孩儿拆穿他的谎言,他认为不能,因为那男孩儿全副武装,看不到脸,而且往小区门口方向骑去,想必不是住在光华小区里。警方找人的难度很大。
刘丹丹听到简骋如此解释,也慌了:“警官,他说谎,这根项链和我十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直到此时沈冰才缓缓开口:“你别着急,我们会调查清楚。洪途,先把刘小姐带出去。”
洪途带着刘丹丹出去后,沈冰才盯着简骋问:“项链是哪来的?”
简骋:“是我姐送我的生日礼物。”
沈冰:“哪一年?”
简骋稍一停顿,道:“我们十六岁生日那年。”
沈冰又对周行说:“把简月叫进来再问一次。”
在路上,简月屡次问他们为什么怀疑简骋,周行都不答,简月并不知道物证是一条项链。现在简骋称项链只是自己收到的生日礼物,而简月在此之前没有机会和简骋串供,倘若简月和简骋说法一致,简骋就没有说谎。
周行打开门,向等在门外的简月道:“进来吧。”
简月走进去,看到周行简骋和沈冰全都看着自己,仿佛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或是什么答案。她就立刻感知到简骋必定是把某种问题的答案转移到了她身上,周行会代替简骋问出那个问题,用她的回答判定简骋是否在说谎。
周行把那条项链放在简月面前,目光锁住简月的脸,问:“见过这条项链吗?”
简月看到三只圆环嵌套在一起的坠子,心道果然如此,刘丹丹指认简骋是凶手的原因就是这条项链。反向推论,刘丹丹既然能根据这条项链指认简骋,就说明她认为这条项链属于简骋。现在周行拿着这条项链反来问她,答案要么是简骋的,要么不是简骋的。简骋一定已经给出了答案,而她必须和简骋的答案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