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想留她回单位,因为现在单位一摊事儿,周行已经住院,纵使远程遥控但对队里的事务鞭长莫及,简月一向在周行不在队里的时候主持工作稳定局面,这次也一样。于是沈冰道:“简老师,你还是回单位给大伙开个会吧,队里不能一个主心骨都没有。”
简月看看手表,道:“我就去一个小时,下午三点就回单位。”
说完,简月向他摆摆手,戴上墨镜,开车走了。
她执意去医院看周行,不仅仅是向周行汇报进度,也是为了做出另一项至关重要的行动:她打算把u盘交给周行。现在乔安娜去向不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畏罪潜逃,要么养精蓄锐。她不认为乔安娜会如此爽快的认输,乔安娜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有所行动。现在她手中握着乔安娜的罪证,有了今天的发现,警方针对乔安娜的调查也正式开始,无异于帮了她的忙。现在铲除乔安娜的好时机,不仅因为她手中有证据,也因为乔安娜手中的把柄已经失效。冷微澜逃了,和她同居过的证据也被简骋消除干净,就算乔安娜把她将冷微澜藏于家中的事告诉周行,她也有办法反证乔安娜是诬告。
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直觉告诉她,乔安娜的潜伏绝对事出有因,或许此时此刻,乔安娜正在搜集她的所有弱点。到了合适的机会,这条毒蛇会蛰伏暗出,咬破她的咽喉。如果她不想被乔安娜咬死,只能先下手为强。
医院附近有众多礼品店,简月把车停好,拐进一家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她特意向店员询问,送男人什么花比较好,店员问她是不是送男友,她说不是,便选了向日葵点缀蓝色满天星。生机盎然的一束花。
来医院,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她时刻惦念着周行,眼下有机会借着汇报工作进度的理由到医院探望,当然要抓住机会假公济私了。
简月到时,病房门敞着,护士恰好推着换药车走了出来。她走到门口,看到周行站在窗前,有些费力地抬着左臂往一件外套袖子里伸,她连忙走进去:“你别动,我帮你。”
她把花搁在窗边桌子上,帮周行把外套穿好,又把他里面病服领口的扣子系上:“怎么只有你自己?你家里人没来吗?”
周行看着她的脸,走了走神,道:“我嫌他们吵,让他们先回去了。”扭头看着桌上的一束向日葵,“这是你买的花?”
简月把花又抱起来,递到他面前,笑道:“送你的,好不好看?”
周行摸了摸向日葵嫩黄的花瓣,玻璃纸反出一点光在他脸上跳跃,从他温润的眉宇游移到他微笑的唇角,像一只轻飞曼舞的彩蜂荧蝶。他垂下眼眸,睫毛的阴影像下扑落,像一张网子,把飞舞的蜂蝶捕住了。
简月看着他,突然就感受到了“神魂颠倒”这四个字的含义。
“很漂亮,谢谢。”
周行伸出手想接住花,但是简月却又把花放在桌上,继而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揪住他的外套,把额头轻轻抵在他右肩。这是一个极度克制的,似是而非的拥抱,但已经是简月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简月突然的拥抱让周行很意外,他静站了片刻,才把手放在简月后背,轻声问:“怎么了?”
简月:“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点......有一点难受。”
周行:“因为我吗?”
简月摇了下头,不说话了。周行也不再问,只极轻极慢地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简月等到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酸楚消失,才调整了下姿势,偏过脸枕着他的肩膀,看到一旁的桌上摆着零散的文件,便问:“你在看什么?”
周行道:“在医院也不能闲着,看看案卷资料。”他们离桌子很近,周行一伸手就把被风吹开的文件合上,“队里现在太忙,我明天就出院了。”
简月:“你的伤还没好。”
周行:“没关系,定时来医院换药。”
简月担心他站久了伤口疼,就把他松开,又把桌边两张椅子上的礼盒果篮等物腾挪干净,道:“你坐下。”
两人坐在桌子两边,周行撕开一只果篮,掏出一把小小的砂糖橘给她剥橘子。简月嘴上说着不吃,但每次周行递给她剥好的橘子瓣,她都一一接过去吃了。她没着急说什么,周行也什么都不问,只安静地给她剥橘子,她知道周行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周行手边的橘子皮剥了一堆,简月才说:“我找你有正事呢。”
周行还是手不停地剥橘子:“嗯,你说。”
简月把在乔家别墅发现地下室一事告诉他,又说出自己的推测:“地下室关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在11月6号晚上到7号早晨之间被人从地下室带走了。带走女孩儿的人是上门修水管的维修工人。我让沈冰回单位查录像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