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道:“所以过来找您帮忙。”
陈志国:“我能帮你什么忙啊,这件案子当年成立了专案组,我都没参与。”
周行:“您是没有参与,但是我师父参与了。当年我因为级别不够,只执行了抓捕任务,没有参加过组内核心成员的案情研讨。刚才我把这件案子的卷宗全都调出来了,发现在丰玉林被判刑后,我师父还调阅过卷宗好几次。这是他的签名。”
周行找出一张签名表,把石大海亲笔签下的名字指给他看:“您看,我师父最后一次去档案室调阅案卷是12月24号,是丰玉林执行死刑当天。”
陈志国也觉出不对劲儿:“是啊,丰玉林都判死刑了,老海还看卷宗干什么?还在死刑当天又看了一次。”
一般来说,罪犯庭审后,卷宗收入档案室,除非发生类似案件需要调取相关资料,才会再次调阅相关卷宗。石大海在丰玉林案结案后频繁调阅已经办成铁案的卷宗,这一行为着实很奇怪。
周行又翻找出一张物证清单,道:“这是丰玉林案的物证清单,现场勘查记录是在11月13号,物证清单理应也是11月13号出具的,但是这张物证清单的出具时间是11月17号。我问过档案室里的老吴,他说这第一手物证清单发潮受损了,所以重新补了一份。”
陈志国:“有什么不对?”
周行举起稻草人连环案的卷宗,道:“这份文件和物证清单一起被装在箱子里,如果物证清单发潮受损,为什么这份文件一点事都没有?看不到任何受潮的迹象。”
陈志国也起了疑心:“难道你怀疑现在我们看到的物证清单是伪造的?”
周行:“我按照清单仔仔细比对过当年留下的物证,物证和清单对的上,什么都没少。”
陈志国急了:“那就是真的?”
周行道:“如果清单被动过手脚,很有可能是从清单上抹去了某个物证。所以清单才和物证对的上。”
陈志国:“你是说有人偷偷拿走了某样物证,并且伪造了物证清单?”
周行点头:“对,我想我师父可能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总是调阅卷宗。”
陈志国思索一阵,还是不得其解:“说来说去,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把条条缕缕盘根错节的线索逐一拆解,便揪出缠绕在重重迷案之间,看似任何案件都毫不相关,又不可忽视的一根暗线。周行终于拿出了最后的底牌——一个警号牌。
陈志国对警号牌上的数字太熟悉,即刻认了出来:“这是老海的警号牌?”
周行道:“对,是我们在康世龙家里发现的。”
当年石大海的尸体被发现时,警服上的警号牌不翼而飞,陈志国和周行等人都以为是展羽带走了警号牌,因为石大海死在展羽手中,展羽最有嫌疑。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石大海的警号牌竟然会出现在康世龙家里。
陈志国拿出警号牌仔细辨认,没有发现造假的痕迹,这的确是六年前石大海警服上丢失的警号牌,问:“死在郊外树林里的那个康世龙?”
周行:“是他。”
陈志国道:“我明白了,你怀疑老海的死和这件案子有关系,想让我带你去找冯杰。”
周行:“当年是我师父和冯杰负责押送展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冯杰知道。我师父的警号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康世龙家里,我怀疑冯杰对当年发生的事有隐瞒。您和我师父还有冯杰是老朋友,我想只有您亲自出面,他才会说实话。”
若不是周行已经解释了许多,铺垫了许多,陈志国听闻他竟然怀疑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知法犯法弄虚作假,还对石大海之死一事有隐瞒,他就算不拿大棍子把周行打出去,也得大发雷霆。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当年的事的确大有蹊跷,或许冯杰真是唯一的知情人。
陈志国立即往外走:“我知道冯杰住在哪儿,我带你去找他。”
师小冉自己回支队,周行和陈志国去找冯杰。
冯杰至今没有成家,一个人住在一座老旧的小区里。周行和陈志国找到他的家门,却见房门紧锁。周行拍了几下门,没人应,于是去拍邻居的房门,这次门很快就开了。
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周行问他们知不知道隔壁住的什么人,小夫妻说是一位姓冯的大爷,帮他们搬过饮水机,人很好。
周行问:“他昨天回来了吗?”
丈夫不假思索道:“他好几天没回来了。”
周行:“你怎么知道?”
丈夫道:“我们两家住的这么近,就隔了一堵墙,隔音还很差,要是隔壁进进出出,我们家绝对能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