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以前我就去摸它了,毕竟它从来没朝我嚷嚷过,是很友善的家伙,我自己有剩余的吃的时还会匀一点给它,但现在我身上干干净净,可不想沾上它的跳蚤,所以很无情地挥手驱赶它。
老狗好心好意过来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恼,迈着轻盈的步子去其他地方巡逻。
作为本村唯一的一条狗,兼任“哨兵”,村里人对它宠爱有加,不缺我一个巴结它。
太阳升起来以后才能感受到淡淡暖意,我已经搬了一小堆石头到谷仓边,在我的计划里,本月下第一场雪之前我要扩建谷仓,用石头在谷仓一侧垒出一个简陋的“壁炉”出来,这个“壁炉”将会用到大量石头跟泥土,如果成功将极大程度解决谷仓没有取暖的问题。
今天我不会在村子里帮人做工去蹭那一两口吃的喝的,因为我在一个月前的‘昨天’已经跟一个伐木工约好,去伐木场里帮忙。
依靠我贫乏的词汇积累还有笨拙的嘴想要说清楚自己的意图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但这里的人并不笨,他们从我的动作里猜出来我并不满足于靠自己在村子里干简单的活计混口饭吃,所以同意我去伐木场事实,看看能否找到活干。
在伐木场工作和在村子里帮人做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一样的,因为伐木场的工人们有薪水可以拿,我在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找到工作,拿上一份“薪水”。
我站在村口,先前和我约好的年轻伐木工隔开老远就看到了我,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二十来岁,但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扛着斧头的同事也看到我,不过没什么反应,只用低沉的声音聊着天,不时发出粗鲁的笑声。
我跟在三个伐木工后头沿着河边的林间小路行走,树冠落叶以后秋日能够从树枝缝隙透下来,让人很舒服,树林里到处能听到鸟叫,不时还能看到小动物在灌木丛间探头探脑。
我在想,如果我会制作陷阱的话,不晓得能不能捉到小动物烤了吃。
伐木场离村子没多远,我们大概走了五分钟就看到视野骤然开阔,小路两边是大量的矮树墩,不少树墩侧面都长出了新的嫩枝,有的已经长出一人多高。
我所看到的树墩都不算粗,大都只有碗口粗细,树墩间还站立着不少树,那些树木更加高大,有的几乎没法用双臂抱住,更远处有些树甚至两个人都无法抱拢,树冠高高在天空中撑开大伞,在这个季节还没有落尽叶片,看起来非常震撼人心。
我有个可笑的想法:这些人留下大树只砍伐小树并非是在保护环境,或许他们只是砍不动那些大树,或者说砍倒了也运不走。
走近那个跟村里房屋风格相似的简陋木屋,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说是伐木场,其实也就只有一座不到八平方米的小木屋和屋后一堆堆码放在一起的木材,小木屋里住了两个人,我们到达伐木场,领头的中年人敲好一会儿以后才有人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打着哈欠提斧头走出来。
他们的斧头我仔细看过,粗糙得很,像是铁质,但斧刃一点也不锋利,伐木工们似乎不太乐意花时间去磨砺他们的斧头,有的人的斧头太旧,甚至有深深的豁口,真不知道这样的斧头怎么用来工作。
他们吵吵嚷嚷着聊天,不时哄笑,我在一边努力听也只听得一头雾水,我以为他们到伐木场就会开始工作,没想到他们竟然聚在一起聊天,有的人还坐到屋外的树墩上从身上掏出卷在麻布里的黑面包吃起来。
黑面包是村子里比较好的食物,我到现在还没吃过,但我看那玩意硬得吓人,成年男人沾水之后都得像撕咬皮革一样拽半天才能揪下一缕,估计味道也不怎么样。
他们聊天放松,我就转头看四周围,伐木场没有小推车,我在想他们到底怎么运送砍下来的树木。
我还没来得及猜想,伐木工们就开始纷纷起身,开始一天的工作。
采伐树木的区域离小屋非常近,他们两人一组提着斧头选好一棵比碗口稍粗的树,然后开工。
随着号子声,成年男人双手持斧劈上树干,整个树都微微震颤。
叮叮梆梆的声音在树林里此起彼伏,许久之后随着大叫声,树木倒塌方向的人都奔跑着躲远,看树木带着树冠轰然倒地。
倒地的树还会进行二次加工,伐木工们用斧头去除多余的小树枝,然后把躺在地上的树干劈成一米多长的小段,随后扛在肩上运到木屋后头的木头堆。
我的工作是运送略微细小的树杈还有树枝,两指头粗的树枝是我之前修理谷仓的重要原料,也是村里多数家庭生火的主要薪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