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给他们说得清楚明白:想白要砌壁炉的方法没门,但如果谁接手我家房子,自己看会学会模仿会,那是他的好运气。
我这么不识相,村里人拿我没办法,但他们也理解我。我年龄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孩子,还养了只大狗,生活开销不可能小,愿意出手房子已经算是给村里面子,换他们自己住我这样漂亮的房子,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不方便就不方便,他们死也不搬。
我说了我开春以后才搬家,村里人也知道开春就是我出手房屋的最后时间,所以眼看着雪渐渐消退,白天也不再寒风呼啸,村里有意接手我房子的人纷纷给出自己的价格跟条件。
我一位民兵同事是最先开价的,他本身是一位伐木工,也是当初受我雇佣盖房子的人之一,他对壁炉的堆砌手艺非常感兴趣,而且本身也非常欣赏我这座堪称“豪华”的房屋。
不光他,几乎村里所有人来参观的时候都对我干净整洁而且温暖干燥的房屋有极好的印象,村长甚至说我的屋子让他想起镇里老爷的家,虽然我家缺乏摆设,但这种舒适跟他自己家是天壤之别。
我屋子里面几个由石头拼起来装上土的种植栏也让村里人大开眼界,虽然只有小小三个,但他们在冬日里看到长在湿润土壤里翠绿鲜嫩的野菜时嘴张老大,激动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最夸张的是本村巫医大妈,她坚持说我之所以能种出东西都是因为我使用了土魔法,在我再三否定我自己使用魔法以后她才抓着我胳膊问如果我没用我的土魔法,为什么我能冬天在土里种出东西来,她能不能像我一样在家里种出药草来。
我就很奇怪,她为什么笃定我会“土魔法”,巫医大妈很神秘地说我不必遮遮掩掩,别人看不出来,但她是明白人,她第一次看到我就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身上有土壤的气息,她曾在其他人身上也见过。
我对巫医大妈装神弄鬼已经见惯了,懒得跟她多扯掰。
我的民兵同事跟他妻子已经在村里生活快八年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所,他们愿意花二十五金币购买我的房屋,后续还会赔付我一些其他东西作为抵押。
二十五金币是夫妻俩多年的积蓄,但离我房子的价值还是差远了,至于他想用来做添头的那几件简陋农具,我连看都懒得看。
民兵同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价,事实上转眼就有人开出远超他的价格,他们夫妻也死了心,乖乖去找适合他们的房子。
村里书记官,那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对我的房子充满兴趣。
书记官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是芦河村里除村长之外第二个能读会写的文化人,他家不光拥有着村里的伐木场,在镇上也有丰厚的产业,他本来跟父母还有妻子住在自己家阔气的长屋,但看到我预备出手的房子以后觉得比较对他胃口。
我家离他办公的地方不远,房子条件又确实比村里其他狗窝要好,所以他很奢侈地开出了四十五枚金币的价格,不仅如此,他掌管着本村所有土地的交流转换,听到我想要换一处高坡上的房子,或者在某处高坡重新盖房,拍着胸脯表示他完全可以搞定。
另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是巫医大妈,她对我能够在室内栽种植物的“魔法”无比重视,温暖的壁炉也让她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女人喜欢到心上,她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把我的房子跟她的房子交换,那么她愿意收我做学徒,引导我使用自己土魔法的天赋,教导我成为一名巫医。
巫医大妈的条件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村里很多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书记官都被震住,闷闷不乐放弃了竞价。
所有人都以为巫医赢定了。
巫医在村子里非常有声望,她不光为村里人治病驱邪,也是村里人心目中的守护者,巫医崇拜的“兽灵”在村里有不少信徒,在村里人眼中巫医神秘又强大,所以才能心安理得享受村里的供奉,不知多少人期盼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巫医的学徒,甚至只是伺候左右都是莫大的荣耀,但巫医从未答应任何人,至今都独自一人生活。
现在,巫医竟然主动要收我做学徒了?
我看到村里人诧异还有羡慕的表情,不光是我的同事,就连书记官也说我真的很好运。
然而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巫医。
“什……什么?”巫医张大了满是豁牙的嘴,她苍白的眼睛瞪大了看向我:“你说你……拒绝?”
“你的房子在村子角落,又小又破,跟我房子无论从位置还是大小还有新旧程度都完全没法比,”我根本不理会她的震惊和诧异:“我换房子是为了往高处住的,你的房子在低洼处,送我我都不要,更别说用我值大价钱的房子换了,我怎么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