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兰正在揉面团,面粉又是部队里的闺女儿寄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吃,等宝珠夫妻俩来了后她才开始做。
做啥呢,做荠菜肉末包。
这时候山上还有荠菜,吃着鲜着呢。
江玉兰没理李翠芬的屁话,她这人最懂得怎么当婆婆。
当初瞧见大儿子夹在媳妇和老娘中间不舒服,也晓得再放任徐川在家中会生出罅隙来,于是便快刀斩乱麻地同意分了家。
大儿媳常常揪儿子的耳朵她没管,宝珠两口子的事儿她自然也不会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江玉兰可不爱插手两口子的事儿。
李翠芬就这么告上好几天的状,发现半点用处都没有,婆婆依旧每日和程宝珠亲亲热热的,处得跟个亲娘俩一样。
嘿,这样反倒衬着她是个小人嘞。
于是,李翠芬痛定思痛,开始把目光放在丈夫徐河身上,日日压着他让他跟徐川学,同一屋檐下,她可不想被程宝珠给压了。
又是一天夜晚。
“为啥要我学小弟?”徐河很纳闷。
李翠芬怒目瞪他,压低声音说:“你不学我多丢人,都是亲兄弟,凭啥你不跟徐川一样。”
徐河心说他若跟徐川一样那还得了,那李翠芬恐怕更能气死。
自己一天能拿十工分,川子一年都拿不到十工分。
他在村尾盖了一天的房子,这会儿累得要死,挥挥手道:“睡吧睡吧,你想我学川子,那你是不是得学宝珠。”
李翠芬横他:“我学宝珠啥,学她啥也不会干只会吃?”
“你只要学她每天笑呵呵的就成……”
宝珠这姑娘,每天徐川从老屋回来后都笑哈哈的朝徐川奔过去,又是给倒水又是给递毛巾的,腻歪得他看了鸡皮疙瘩都直冒。
李翠芬语塞。
这她还真学不来。
程宝珠在老屋住满半个月,村尾房子打好石砖。
她曾去看过两眼,石砖就跟一个个“口”字一般,据说石砖打好后,便可以开始盖房子。
砖块一车车地运来,村里和徐川家有点儿沾亲带故的人都来帮忙了。
而程家村的三兄弟呢,自然也匆匆赶来。过年那会儿听人说徐川即将盖新房子,用的还是宝珠的钱后,他们便气的要死。
程大明程二明打定主意往后死都不会再管程宝珠,但程三明还是没忍住跑来问了程宝珠一通。
程宝珠当时咋说的来着,说:“这钱不是我出的,我身上的钱还在呢,一分一毛都没少,你要不要看看。”
程三明就问:“那钱哪来的。”
程宝珠快速看了眼外头正在和徐川说话的江玉兰,然后眼神躲闪移开,低头不愿再说话。
她的这番作态,成功诱使程三明“恍然大悟”。
我靠,徐川爹妈真够偏心啊,瞧着比他爹妈还偏心。
自以为知道了真相的他彻底闭紧嘴巴,对外做出一副对程宝珠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是啊,钱是我妹出的……”
“为啥出,她傻了吧唧……”
程家三兄弟中,只有程三明一人知道真相,所以其他两人来这儿走几天过场干几天活后便离开。
哪还愿意待啊,一想到这原本是他们家的钱……结果盖了徐家的房,快气炸了都,干脆眼不见为净。
一天天过去,石砖打好,水泥混好,砖头一块又一块地盖起来。
先是主屋,然后是左厢房,等砖瓦房的框架搭起来后,上梁也快了。
老屋。
程宝珠今天不需要上班,难得乖乖待在家中跟着江玉兰学缝衣服。
院子中的太阳很大,江玉兰和李翠芬正在缝被套。程宝珠本也想试试,奈何这次被她们婆媳两人一致拒绝。
江玉兰对程宝珠手上的布头简直没眼看,压不住嫌弃道:“你还是玩你的布头吧。”
真是没法教,宝珠脑袋中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筋。她和李翠芬轮流教上好几天,宝珠缝个线依旧是歪歪扭扭的。
按照当地习俗来说,这搬家用的被套该程宝珠来做,奈何江玉兰舍不得让程宝珠那狗爬搬的绣迹安在这么好的布料上。
也不知道徐川从哪里买来的布料,还搞了十斤的棉花,看得人都眼馋。
程宝珠倒是知道,布料是系统满1000积分后抽奖抽出来的,总共只能做两床被套。
棉花是她十分钟抢购的,那天系统被她逼着开了后门,程宝珠就轻轻松松地抢到了十斤棉花。
家里被子不多,程宝珠打算把这十斤棉花做成一床冬被和一床夏被。
这次徐川找人打的床很大,被子自然也得做大一些。
“宝珠快来,收线你来收。”江玉兰招呼说道。
程宝珠学了几天也只学会一个收线,她把线收好后,江玉兰嘴里就不停念叨着:“搬家婆婆搬家婆婆,你闭闭眼,就当这是我小儿媳做的,我给你多读两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