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啊他娘的,卜真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冻掉下来了。僵硬地转动脖子,一回头就看见杜承露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这就叫报应不爽,让他磕了药不睡到处乱跑。
突发状况惊到了所有人,李鹤当即把杜承露送回了杜府。
杜洪文大半夜听说自己孙子失踪了差点心肌梗塞,还没倒下门外就来报人又回来了。
李鹤父子借着有事先行一步,出府时他低头对李行水道:“你去将城中所有的天香草都收购回来。”
李行水脚下一停,不解地抬头:“爹这是为何?若要引得巨灵门关注天香丹,儿认为以质取胜才是上策。外面的天香草灵气稀少,完全无法与我们自己培植的相比。”
李鹤笑了,伸手摩挲着小儿子的发顶:“说得不错,只是爹此举另有意思。”
“那——”李行水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爹是怕季归云横生枝节,挡了我李家的路。”
李鹤赞赏地点头,转瞬脸色变严肃。先前他告之余非寒,季归云与小儿子出门玩耍了,归期不定。谁知余非寒在杜府认出了李行水,这才有了追人上门询问的后续。
“玄天剑宗的那位怕是已经心生怀疑,只是看来他还不知卜真便是改名换姓了的季归云。以防万一,你明日便去将那东西拿回来。”
这些年李鹤留着季归云,本就是为了等玄天剑宗来人,届时他再运作一番,定能将儿子送去玄天剑宗。
只是等待多年对方却毫无表示,十五年前更是断了音讯。李鹤原以为希望落空,谁知余非寒突然来了。
如今他不光能为儿子搏个好前程,季归云那里还能挖到别的炼丹传承,实在是好事成双。
父子俩走在雪夜里,心情均是不错。一道剑影闪过,惊起寒风阵阵。
“方才那人好快的剑。”
“小秘境即将开启,许又是哪个大宗门偷跑出来的公子哥吧。”
路过的不是旁人,正是余非寒。
他在十字街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察觉卜真又到了杜府。这地儿就在身后,于是火速赶往。
夜半十分,杜府灯火通明。
余非寒跟着小厮走到大堂,杜洪文满脸愁容甚是匆匆。他看见来人顿时有了点精神,赶紧一拜,问:“余真人可看见卜小友了?”
余非寒看了眼歪坐在椅子软垫里的小鸟,硬生生憋出了一句没有。
杜洪文听得扶额:“小露儿刚给人抬回来又昏迷不醒了,丹药也吃完了,老朽真是急死了。”
卜真啄了粒榛子咽下去,拍拍翅膀飞到余非寒头顶,呆在他的白玉发冠上。
“小冰块脸,你来得真及时。”
卜真这话说得凉飕飕,余非寒耳根一热。
“道友因何又变鸟?”
这回轮到卜真词穷,炼丹后会肾虚这种事怎么好为外人道也,于是敷衍作答:“意外。”
余非寒没作声,余光一扫便注意到了卜真又秃了的尾巴,心里却是觉得肯定是修炼不顺畅。
卜真本来挺想刨根问底小冰块脸为何见死不救的,只是眼下有另一件急事。
瞧瞧杜洪文一把年纪了也折腾不起,卜真特别不甘心地打算先帮杜承露把伤治完。
他在识海中提了破障的事,余非寒应下。
“杜老不必焦虑,破障后修养便可。”
杜洪文大喜:“真人何时方便?对了,卜小友应当也需在场。”
余非寒不知如何回答。卜真想了想,飞到外面暗处,从乾坤袋里掏出玉简,啪啪啪发了一条讯息。
杜洪文半天等不到回答正着急,突然飞来了一封玉简。
“是老朽多虑了。卜小友说他有事,破障您一人即可。”杜洪文转头赶紧找人安排屋子。
卜真又飞回来停在余非寒肩上,跟人细说破障过程。
“你将灵力化作细细一股,顺着他的筋脉进入识海。”
“好。”
余非寒盘腿闭目,正待运转灵力,忽而头上的小鸟跳来跳去。
“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吃饱了别没事干逞英雄。”
思维转了几个弯余非寒才听懂卜真的意思,低低地“嗯”了一声。
余非寒虽然没要求众人离开,但杜洪文有眼色地带着一家老小都出去了。临走前伸手想把真人头上那鸟抓了,谁知对方小爪子扒拉着头发愣是不肯下来。
杜洪文怕把余非寒扯疼赶紧松手,连声罪过罪过。
这活儿精细又费劲,卜真刚开始还睁着眼盯得紧。但他看小冰块脸游刃有余的样子,慢慢地就放纵了。
又累又饿,小鸟打着盹一骨碌掉进了余非寒的领口。
温热细腻的肌肤与冰冷的绒毛相触,余非寒瞬间睁开了眼。
他耳背后好像烧起来了,极为不雅地伸手进胸口掏出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