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杰视若无睹,指着侍卫长的鼻子怒骂道:“这是为我们除妖的仙师!你们熊心吃了豹子胆吗!竟然敢欺负仙师!回头我让我爹问你的罪!”
侍卫众登时面面相觑,侍卫长愣了一愣,“他真的是仙师?”
风催雪老实道:“我不……”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贺良杰骂完,回头朝风催雪温柔一笑,“仙师受惊了,来我店里吃杯茶吧。”
侍卫众:“……”
贺良杰与风催雪进了赌坊,霎时赌坊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瞪大眼不敢置信——横行霸道的贺大少爷竟然会笑得跟朵花似的跟人伏低做小?
赌坊二楼是贺良杰的私人地盘,安静雅致,屋内四面通透,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景色。
远处山峦红枫似火,秋风带起栏杆外的纱帘吹进屋内,让人舒心畅快。
风催雪心里有事,刚坐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见上茶的少年有些眼熟,不禁讶异道:“冬生?”
这少年正是昨日风催雪为其赎身的冬生。
贺良杰连忙解释:“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缠着赖着要当我下人的。”
冬生抬起头看了风催雪一眼,低声道:“我是自愿伺候贺公子的。”
“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风催雪狐疑道:“你是不是没有钱?我可以……”
冬生低声道:“我自愿的。”
贺良杰见气氛僵硬,连忙朝冬生挥了挥手,“出去出去,待这做什么。”
待冬生走了,贺良杰这才对满脸怀疑的风催雪笑嘻嘻道:“贺某并没有威胁他,昨日仙师说放走我立刻便放走,只是没想到他今日又回来找我,硬是赖着不走。”
见风催雪仍有些不信,贺良杰道:“冬生父亲本是我爹手底下官差,欠了我一大笔赌债,前些日子他父亲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家里东西都拿来抵债了。除了跟着我,他也没地方可以去。”
“他母亲呢?”
“早死了。”贺良杰不以为意的笑着,朝风催雪凑了过去,“我跟仙师保证,以后不会再随意欺负他了。”
风催雪把剑拍在桌上,贺良杰笑容一僵,嗖地直回了身子。
风催雪遂不在此事上纠缠,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城?”
贺良杰登时满脸惊讶,“仙师要一个人走?另一位仙师呢?怎么让你一个人独自出城?”
“别管他,你不是城主之子吗,能不能让他们开门?要不然我只能问城主朋友去要通行令了,不过这样就要耽误许久了。”风催雪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青峰画完符来寻他。
贺良杰早已听说风催雪不是修士的事,顿时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了,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权利命他们开门,而且我爹也不会同意你出城的。”
“外面那么多妖怪,美人仙师你又不是修士,身上也没有护身的符咒,一个人出去怕是得立刻成了妖怪的点心。”贺良杰道:“另一位仙师怎么不和你一起?”
“那你们平时都不出城吗?”风催雪疑惑道。
贺良杰见风催雪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顿时失笑,与风催雪细细解释了起来——
五年前群妖为祸各地,朝廷便下令换了新政,先是以城为各地管辖,建新城墙与镇妖幡,再命各城紧闭城门,除修士与商人信使外,普通人不得随意出城,若要出城需守城伏妖师与城主签发通行令,同时还需要戴上护身符咒。
风催雪这才懂了青峰昨日说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唏嘘,“这不是画地为牢嘛。”
叹毕,风催雪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疑惑——为什么所有人提到此事时都要围绕着五年前说起?新政是五年前,妖物的出现也是在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催雪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闻言贺良杰怔了一瞬,“此事人人皆知,你不知道?”
风催雪更好奇了,连声催促:“不知道,你快说来听听。”
只见贺良杰面色忽然变得十分沉重,他凑近风催雪,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悲痛道:“这一切,都要从一个人说起——”
风催雪十分配合,一脸紧张,“那个人是——”
“云、涯、君!”贺良杰沉痛道:“此人欺师灭祖!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与妖族勾结意在整个神州!他!正是造成如今现状的罪魁祸首!”
风催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云涯君不正是梦里捅了自己一剑的人吗?
那时候青峰说的什么来着?
青峰说,没有这个人。
风催雪心里蓦地一沉,便听贺良杰语气夸张的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
“说重点。”风催雪微眯起眼。
“好的,在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