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粗暴的掐着他的下颚,逼迫他转过头来, “哭什么, 我看你明明爽得很。”
神思恍惚间, 风催雪苦中作乐的心想, 自己上次随段劫生离去时说了那么多诛心之语, 青峰居然没有见面就捅死他, 也算是对他很地道了,或者对方是打算先干再杀?
失落的酸涩感从胸腔处爆裂开来,风催雪合上眼,不愿再看对面人暴虐冷锐的神情,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搂上了对方的肩,紧紧抱住了对方。
……一副倾其全部的献祭姿态,像是唯恐对方伤得不够深。
青峰赤红的双目中划过一丝暗芒,扣在美人腰身上的手蓦然增大了力道——
……
寝殿被封了窗户,只有满室昏黄灯火,难分昼夜。风催雪从一片狼藉中醒来,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浑身酸痛。
而罪魁祸首,正紧紧搂着他的腰睡得分外安然。
风催雪:“……”
风催雪恨恨咬牙,恶狠狠的踹了一脚身旁人的小腿。
说是狠狠一脚,然而风催雪现在浑身酸软无力,那一脚下去跟猫儿挠痒几乎没什么区别。
男人被风催雪这一下作弄得睁开眼,眸色顿时沉了几分,搂着风催雪腰身的胳膊也紧了紧,掐着风催雪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上去。
风催雪:“……”
风催雪简直要被亲得窒息,差点要背过气时青峰才放开了他,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风催雪的脊背,像给猫儿顺毛似的,大有越来越往尾椎后处之意。
还要来?!风催雪直接无语,一把拦住青峰作乱的手,冷冷道:“我饿了。”
青峰微一挑眉,眸中多了一丝深意。
风催雪显然误会了这抹深意,嘲道:“怎么,死囚上刑场前还有顿断头饭呢,你总不是想把我饿死吧。”
听了这话,青峰倒没再说什么,径直穿了衣裳下床,打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的那一刹,外面金色的日光洒进了屋子里,随着殿门关上,又被收了回去,屋内只余一片昏黄灯火。
风催雪没心思打量寝殿内外装潢,无聊的躺在床上,抬起手腕,端详了一会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青峰这回下了大手笔,这锁链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触手寒凉,坚硬无比,牢牢的禁锢在他四肢上。显然青峰吸取了当初在苍翠山上的经验,这一回的锁链,风催雪连扯都扯不动。而且这链子极短,长度只够他下床够到旁边的桌子去。
风催雪只试探着扯了扯,见扯不动便放弃了,也懒得下床走动,索性裹了被子躺在床上等青峰回来。
昨日相见,风催雪本还想着跟青峰解释一下自己先前的行为,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青峰就骤然爆起,先把那假狐妖给揍了一顿,然后就把自己打包一拎,扔来了这个地方,不由分说的干了个爽。
最重要的是,他跟青峰说段劫生此举为声东击西,意在趁人修不备攻陷东城,青峰也是反应平平,似是全然不信自己的话。
想起青峰昨天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的样子,风催雪只觉得有些累,算了,左右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了,对方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不过一会,青峰端着碗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风催雪一副咸鱼状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青峰意外的一挑眉,却没多说什么,沉默着把碗朝风催雪面前一递。
风催雪看了一眼,“就这?!”
“那别吃了。”青峰作势收碗。
“……”风催雪愤愤抢过,“算了算了。”
饿了整整两天,还进行了那么大的体力劳动,白粥就白粥吧。那白粥寡淡无味,还是冷的,用的也是最劣等的糙米,也不知青峰是从哪找来的泔水,真是难为他了。
风催雪喝了两口,就没心情喝了,断头饭也吃得这么糟心也是没谁了。
倒不是说粥有多难以下咽,他从前什么苦没吃过,白粥已经算得上很好的食物了。只是后来和青峰在一起时,衣食住行样样可心,虾有人剥,刺有人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骤然变化,难免失落。
青峰将对面人缓下来的动作看在眼里,眸光依然冷淡,漠然道:“知道错了么?”
风催雪放下粥碗,淡淡道:“我要沐浴。”
“又没有外人,洗什么。”青峰不以为意,眼神意味深长的落在风催雪被锦被盖着的某处。
被对方那样露骨的看着,风催雪下意识夹了夹腿,只觉得这样的青峰分外陌生,说不出的诡异之感。然而抬头看去,对方神色冷淡,眸中深邃如渊,看起来又似乎没有不对劲之处。
“死囚临死前还能干干净净上刑场,我还不能沐浴了?”风催雪嘲道。
青峰却像是恍然大悟,眸中暗了一暗,唇角也挑起一丝弧度,“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