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催雪想起一路上遇到的修士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不由好奇道:“有修士愿意去?”
“修士大多高洁,若是五年前自然没人愿意,现在世道不同了。”方渐鸿笑了笑。
风催雪点点头,懂了,又是云涯君的错。
细雪纷纷扬扬,在光下交织,如同一道银色的纱幕一般。
“既然你意已决,那为兄只好祝你一路平安顺遂了。”方渐鸿朝风催雪潇洒举杯。
“好的谢谢。”风催雪疑惑的看了看方渐鸿举起的杯子,有些莫名的接过酒杯,喝了。
方渐鸿:“……”
方渐鸿嘴角抽搐的接过空杯,满上,再举起来,“请风贤弟把你的杯子也举起来。”
风催雪莫名的举起来,方渐鸿与他碰了杯,作了个手势,“请。”
风催雪又莫名其妙的喝了,不太懂方渐鸿这个行为的意义何在。
方渐鸿长得英俊明朗,一笑起来更是朝气蓬勃,看面相就是个热心的好人……风催雪心中大为感动,遂学着方渐鸿的样子又给方渐鸿敬了杯酒。
“啊!”周围一人喊了一声,“雪停了。”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方渐鸿把风催雪拉起来,一指远方,“贤弟你看。”
雪晴之后,乌云散开,露出璀璨的日光来。
远处此起彼伏的山峦因日光的照耀而更加色彩艳丽,红与金交织出如同丹霞般艳丽的山峰。
“钟翠亭是看丹霞峰的最佳地点。”方渐鸿笑道:“太阳出来时颜色最为艳丽,时辰不同,丹霞峰的颜色也有变化。许多人为此在这里守一天……”
亭内众人齐齐欣赏着远处美景,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有一人上来了。
这个脚步声很熟悉,风催雪微微侧过头,便看见一袭着藏蓝衣袍的身影走入了亭内。
青峰登上石阶,站在亭外,隔着三三两两的人,定定的凝望着风催雪,却不再往前一步。
风催雪只是侧头看了眼青峰,便偏过了头,装作没看见。
方渐鸿也跟着看了眼,认出是昨夜里和风催雪在一起的人,但看风催雪模样显然是不想搭理这位道侣,遂也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和风催雪接着闲谈了起来。
俩人喝酒赏景,方渐鸿又风趣健谈,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一直到日落西山,青峰一直立在亭外等着,钟翠亭行人来来往往,见青峰一直在这,不由得都看了好几眼。店里伙计也过去请了两次,青峰仍然不动,只与伙计低声说了几句话。
见太阳将落,风催雪看了看天色道:“我走了。”
方渐鸿不由得回头看了眼立在亭外的青峰,朝风催雪道:“万事小心,有事及时找我。”
两人一同起身,因为两人中途又续了酒菜,方渐鸿便起身结账,伙计却道亭外的客人已经付了账。
“行吧。”方渐鸿笑了笑,朝风催雪拱手道:“后会有期。”
风催雪也笑着朝方渐鸿挥了挥手,“俊美兄下次见。”
风催雪走出亭外,目光才往青峰身上看去,登时脚步一顿,睁大眼一副惊喜的样子道:“哇!你怎么在这里!”
不远处的方渐鸿:“……”
风催雪背着手笑眯眯的走到青峰面前,语气比表情更虚假:“你怎么找到这的,等了很久吧?”
方渐鸿嘴角抽搐:“……”
这一番明知故问虚假得令人发指,青峰却只将目光移到风催雪的脸上,眼神柔和,“也不是很久,看你们在说话,不便打扰。”说罢朝风催雪伸出一手,低声道:“回去吧。”
风催雪径直越过青峰,金纹衣袖擦过青峰伸出的掌心,一掠而过,“嗯嗯。”
两人走下旋转的石阶,下了钟翠亭,来到了街上。
今日下了雪,又已经到了黄昏之时,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期间两人谁也不说话,一直在街上走着,跟着青峰走了一会,风催雪发现,这不是去春风得意楼的路。
但风催雪什么都没问,揣着袖子悠哉悠哉的跟着青峰的脚步走着,过了一会,两人到了一座二层楼前,烫金牌匾上提“有间客栈”四字。
这间客栈没有春风得意楼金碧辉煌,但胜在雅致低调,一楼堂前客人不算多,还有说书先生在讲书。
青峰要了两间上房,掌柜的翻了翻账簿,歉然道:“不好意思,店里就剩下一间上房了。”
青峰把银子放到柜台上,“那就一间上房。”
掌柜的眼疾手快地收了钱,生怕对方反悔似的补充道:“本店的上房很宽敞的,两位客人绝对睡得下。”
这间客栈布置得极为雅致,每间房上都各有名字,他们的这间叫怡心居。
屋内简洁宽敞,分内外两间,外间也备了床,果然如掌柜的所说,两个人睡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