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道:“一日,你伤势还得几日才能恢复,这几日不要……”青峰顿了顿,换了委婉的口气道:“还是少走动为妙。”
风催雪眨了眨眼,“哦。”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风催雪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掀开袖子,手腕上的缚魂锁依然光洁如新,精致如同一件饰品,只不过上面裂着一道细小的裂纹。
风催雪眼睫微垂,盯着缚魂锁上的裂纹看,定定的,不知在想什么。
见风催雪一直盯着缚魂锁看,身边青峰呼吸微微凝滞了一瞬,望向风催雪的眼神里微微闪过一抹深色。
接着,青峰默不作声的起身,将碎裂在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木门轻轻合上的声音自外间响起,风催雪才缓缓抬起了眼,朝门口处看了一眼。
门外。
为了防止蚀心藤来袭,整个后院内都布着一层透明的结界,牢固的结界将院子包围得滴水不漏。
“我要是你,我就不出去。”
青峰才一出门,脑海中心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青峰避过屋内窗棂的位置,确保屋内的风催雪看不见他,才在门外站定,望向院外的青松。
心魔:“你救了他多少回?干什么一副欠了他的样子。”
青峰在门外站了一会,片刻后彤儿来了,说顺风镖局的方少主前来求见。
青峰眉头一蹙,冲彤儿微一摆手,彤儿点点头,回去回话了。
离开时,彤儿眼神略带复杂的看了青峰身后禁闭的房门一眼。
春风得意楼前厅。
方渐鸿正跟前厅的舞姬打趣,逗得舞姬掩唇笑个不停,他左边腰间别着霓光刀,桌上还搁着一个剑匣。
舞姬正要好奇的伸手去摸,方渐鸿面上带笑,反手一挡,舞姬遂撇了撇嘴,收回了手。
这时彤儿自门外走了进来,见彤儿过来,舞姬便站起身,朝彤儿微微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彤儿道:“方公子,风公子还在养伤,不便见客。”
方渐鸿道:“没事,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
彤儿朝方渐鸿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方渐鸿一指剑匣,“这是风贤弟当日落在墓园的剑,就冲着还剑的情分,总能让我见一见吧。”
“公子可将剑交给奴婢,奴婢会代公子交予风公子。”彤儿道。
方渐鸿噎了一瞬,眼珠一转,冲彤儿俏皮的眨了眨眼,“那我见见青峰总行了吧。”说到‘青峰’两个字时,方渐鸿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彤儿亦压低了声音,欲盖弥彰道:“我们这儿没有叫青峰的,主人也很忙,方公子还是先回去吧。”
方渐鸿登时露出遗憾之色,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有些黯然失色。彤儿见状,想了想又轻声道:“如果风公子醒了的话,奴婢会及时通知您。”
方渐鸿笑了笑,一手拿起剑匣,“好罢,那我明日再来。”
“这剑……”
彤儿正要说话,却见方渐鸿手腕一翻,手中现出一朵金边琉璃绢花来,“鲜花赠美人,这朵绢花赠给彤儿姑娘,再合适不过了。”
方渐鸿笑容温柔儒雅,彤儿看得微微一愣,竟不由自主的接过了绢花。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道清冷慵懒的声音,“方公子好雅兴。”
彤儿连忙躬身,方渐鸿看向来人,微微颔首,“沈老板。”
沈玉魄冷冷道:“来我这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好几位姑娘勾走了魂,我这儿不是青楼楚馆,还望方公子注意些分寸。”
方渐鸿微微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与姑娘们说上几句话,并没有僭越,彤儿姑娘你说是吗?”
彤儿看看沈玉魄难看的脸色,捧着绢花完全不敢说话。
“听闻羽威将军威声赫赫,颇有悍名,就是不知方公子当着这位未婚妻的面还敢不敢这么说。”
沈玉魄不咸不淡道。
方渐鸿:“……”
方才沈玉魄的话已经是极尽委婉了,羽威将军——也就是唐二小姐,常年在外领兵征战,杀伐果断不输男儿,常有传言说她貌似男儿,性情极为凶悍。
“鸣雪剑我可代你转交,方公子可以走了。”
方渐鸿将剑匣抱在怀里,笑了笑,“我还是亲手转交吧,我明日再来。”
沈玉魄淡淡道:“恐怕你来多少次他都不会见你。”
方渐鸿不置可否,心道还不是你们拦着。
待方渐鸿抱着剑匣转身离开后,彤儿连忙躬身,双手将绢花递给了沈玉魄。
沈玉魄挑了挑眉,“留着呗。”
说罢沈玉魄朝厅中一处示意,彤儿顺着沈玉魄的眼神望过去,便见一名舞姬头上正簪着与彤儿手中一模一样的绢花,舞姬回过头,正好也看见了彤儿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