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好心,打听到部队没办法接手这个孩子,因为还要往前线继续推进,就想着找一户家属安置他。
吴老太知道后,就收养了这孩子,认作孙子。
因为祖孙二人烈士军属的身份,他们拿到了特殊许可证,可以用裁缝手艺赚钱,不算投机倒把。
吴老太的手艺是没的说,做衣服又快又好,而且物美价廉,做一套衣服只要两毛钱。
换做以前周红霞是舍不得的,可现在不一样了,桑语给她灌输了,你不花,桑红武就会给桑义和李素兰花的概念,没得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周红霞一想也是,立刻高高兴兴地抱着布匹离开了。
桑语笑笑,直接回了房间,从原主的收藏中找到一本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文学小说,津津有味看起来。
下午六点的时候,厂里响起了下工的铃声,没多久桑红武就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大喊,“红霞,周红霞,不做饭死到哪里去了。”
桑语没理,就当自己听不见。
桑红武跑到厨房,看见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做饭的意思,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里面也没有人,忍不住狠狠耍上门,“不省心的婆娘。”
他今天被领导叫去谈话,憋了一肚子气。
那个该死的妇女主任,左一句不要打老婆,右一句做家长的不能偏心。
他做什么了?
都怪那个死丫头,早晚嫁出去,省得祸祸了家里。
桑红武狠狠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等着周红霞回来,然后好好教训她一顿,居然给他闹脾气,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然而他没等到周红霞,吴老太难得接到这么一单大生意,拉着她问了很多细节问题。
周红霞难得给自己做一套新衣服,兴奋激动之下就和吴老太说了很久,再加上干了坏事的隐秘担忧,叫她不敢现在就回去,想着等桑久回家了再回去。
那会儿估计周围邻居们也都回来了,桑红武要是敢打自己,她就大闹,像昨天一样。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在吴老太家磨蹭了很久,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或许会被桑红武打骂。
最先回家的,反倒是李素兰,她和王继军一大早就去了市里,先打了结婚证,然后照相,又买了不少东西。
王继军对她很大方,两套新衣服,一条红色的裙子可以留在办酒席的时候穿,然后还有一块女士手表,一个录音机。
王继军说了,结婚的时候,肯定会把三响一转都配齐的,大嫂有的她也会有。
李素兰很高兴,虽然对于缝纫机她完全看不上,但这代表着这个年代最好的聘礼,她李素兰好不容易成为首富夫人,当然要风风光光地出嫁,让所有人都羡慕。
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回到家后,她就看到了李继军满脸不高兴地坐在这里,眼珠子一转。
家里没人,不正好给她上眼药的机会,于是她立刻收敛了高兴的表情,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怎么了?你在王家受欺负了?”桑红武最见不得她这样,立刻询问道。
李素兰摇摇头,“王家对我挺好的,我就是早上听大哥说了,桑语昨天回来闹得家宅不宁,有点担心。都怪我,要不是我和继军在了一起,她也不会这样闹。我知道她一直都在怪我,怪我来到了这个家,怪我抢了她的位置。对不起,爹,都是我的错,早知道我不该来的。”
“胡说,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是我的亲闺女。她一个丫头片子有资格管吗?早知道她这么不听话,还不如不生下她。”
说到这个桑红武就来气,不就抢了个婚嘛,多大点事,就一直闹闹闹,昨天在王家丢尽了他的脸。
老亲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要不是李素兰会嫁进去,说不定两家就决裂了。
还是素兰乖巧,不仅抓住了王继军的心,还能体谅他这个当爹的不容易。
“你放心,那个死丫头不敢干什么,你就高高兴兴出嫁就是了。”桑红武拍拍养女的手,劝慰道。
“可是,她这样一直闹,外人早晚会发现的,对爹您的名声也不好。”李素兰咬着嘴唇迟疑道,“如果能早点把她嫁出去就好了,嫁远点,远香近臭的,说不定她就能体谅爹您的用苦良心了。”
桑红武也觉得是这样,“早该把那丫头远远打发了。”
“可这年头,都讲究自由婚约,要是她不愿意,爹您也不能强求的。厂里的妇女主任最见不得当父母的强迫闺女嫁给不愿意的人了,要是把她知道,对爹您的名声不好。”
桑红武皱眉,他今天见识过了妇女主任的嘴皮子,一时间还真有点踟蹰。
李素兰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开始不着痕迹引导,“我今天在市里,听到有人在宣讲,是说知青下乡的事,说实话,如果不是舍不得继军,我又怀孕了。我也想下乡,支援建设广大农村,接受贫下中农教育,多好的事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