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语挑眉,保持微笑,多的话是一句不说。
原本因为白蕊年纪小,还特意多照顾几分,上工之前给她送了手套等物,她也收了,满脸感激之情,一口一个桑语姐。
那天请客吃饭的时候,白蕊也看到了江楚楚对她的敌意,可还是站到了江楚楚那一边。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她是江楚楚的朋友,那就不是自己的朋友。
对于不是朋友的人,桑语不懒得搭理。
江月低声嘀咕,“白眼狼。”
“可不是,一点东西就收买了,眼皮子浅的。”一位女知青附和。
“那可不是一点东西,江楚楚从京城带来的发卡呢,据说好几块呢。”另一位反驳。
“怎么,你也想要?”江月反问。
“哪能啊,我要是要想要,自己也买得起。”
从她们的对话中,桑语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了一眼白蕊,她头上确实别着一枚漂亮的发卡,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移开眼,桑语不再关注这人,听着周支书道,“你们呢,选谁?”
那位格外瘦弱的妇人带着孩子站到了桑语这边。
江月低声和桑语解释,“司徒知青帮忙她,一年半前她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救了,是司徒知青坚持让人送去医院,还帮着垫付了医药费。之后也是司徒知青说情,才让她换了轻松点的工作,好养养身体。”
那妇人听到了江月的只言片语,对着桑语笑笑,笑容里有感激也有坚定,是个极坚韧的女人。
之后另外两个妇人也站了过来,紧接着十位老人来了六位,四位没动,嘴里却道,“我们也不知道支持谁呢,江知青给我们送了礼,说她一定带我们干好熬糖的工作。我觉得我自己就能干好,不过那礼我收下哩,当然选江知青咯。”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周支书的脸色严肃起来,看着场上的人严厉道,“还有谁给你们送了礼?你们都收了?”
“哪有谁,就江知青送了,她说是乡里乡亲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那我就手下哩,不过我不选她,也不选桑知青,我要选我自己。”
“对咯,江知青让我不要选桑知青,那我就不选哩,我也选我自己。”
那四位说要保持中立的,一个个都出口把江知青卖了。
“你,你们,胡说!”江楚楚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送礼,你们不要污蔑我。”
江月嗤笑,低声道,“她以后这里是京城啊,大家私下送礼心照不宣,不管收不收都不会说出来啊。”
这里是农村,这些老人或许淳朴,或许就是憨直,总之,乡下没有送礼不说的道理。
很多时候,别人家给你送了什么礼,都要宣扬一番,除非实在拿不出手。
江楚楚不明白这个道理,妄图利用送礼的方式,让大家选自己。
然而她忘了,论利益,村民们当然更看重司徒泽,毕竟这个制糖卖糖的事能不能做下去,看的还是司徒泽。
他们不选桑知青,而选一个莫名其妙的江知青,万一司徒泽心生不满怎么办?
他要是不干了,或者消极怠工,那大家都麻爪了。
村民们或许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权衡利弊谁都会,那四位老人舍不下江楚楚送的礼,可也没打算和桑知青作对。
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桑语大获全胜,江楚楚灰溜溜被人指指点点。
好在这里是橡树大队,在革命之初闹事的时候,周支书就着重强调过,不要把村里的事情闹出去,引来那些人,是要死人的。
村民们出去,也看到过那情况,那叫一个惨烈啊!
看到的人说得绘声绘色,众人都被吓到了,所以谁也不会去举报这件事。
不然凭着江楚楚收买人这举动,就要被弄去□□,理由是带坏社会风气,学资本主义套路腐蚀人民群众。
闹剧结束了,事情的结果依然没变。
桑语凭借着司徒泽,光荣地当选熬糖队长!
好吧,这没什么好光荣的。
江楚楚咬牙切齿的道,“你高兴个什么劲,你也不过靠男人。”
桑语微笑,“是的,我靠男人靠丈夫,然而我男人是你想靠都靠不上的。”
呵呵了,她靠男人怎么了?这女人说得冠冕堂皇,自己还不是靠着刘新生去外面浪了这么久。
现在是实在没办法,刘新生被人骗了,她才灰溜溜地待在这里。
她倒是想靠司徒泽来着,可司徒泽不鸟她啊!
桑语这话实属扎心,江楚楚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桑语蓦地收回笑容,眼神变得锐利,“江楚楚,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事吧?在我手下这段时间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和刘新生被人骗走一百八十元,而那钱得由村民们自己承担的事说出来,到时候,刘新生不在,你想那些村民会怎么对你?是让你去干最苦最累的活,赚工分还给他们呢,还是把你抢光,赔偿他们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