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仍未出鞘,无双却已因洛青阳那迫人的剑势而汗如雨下了,但是他丝毫不惧,脸上充斥着兴奋的神色,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笑道:“不愧是孤剑仙,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奋力一搏了!”
“苍!”
一柄飞剑自剑匣中冲出,悬在无双的左边,剑身轻盈纯白,带着丝丝仙气。
“茫!”
又一柄飞剑紧跟着掠出,悬停在无双的右侧,剑身古朴似老树枯皮,让人见状不由心生沧桑之感。
无双手轻轻一抬,之前十柄飞剑冲回无双的身边,连同这苍、茫二剑在他的身边不断飞旋,这样的御剑之术令人惊叹。
“前辈,见笑了。”
无双同时御使这十二柄飞剑,也是极为吃力的,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退缩,他一咬牙,用力一挥手,十二柄飞剑顿时逼向洛青阳。
面对这传说中的剑术,洛青阳也是严阵以待,眼中的兴奋不言而喻,他缓缓拔出了九歌,纷杂繁复却极富韵律的舞动了起来,剑势也从一开始的汹涌澎湃,变得缥缈清逸,紧接着又是绵柔多情,继而凄清悲凉……
多变的剑势,带有无形韵律的剑法,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剑舞。
无双的剑被一次次的打回,又一次次的再度飞出,十二柄飞剑的绵密攻势,却在洛青阳的剑舞之下,被轻松瓦解,而洛青阳也离无双越来越近了。
茶楼上,经谢宣的讲解,众人也才知晓,此乃洛青阳自创的剑舞,名九歌,共有十一式,前九式与上古神话中的神明同名,根据神明的特性而剑舞的气质不同,而最后两式则是气势悲凉、剑势浩瀚的国殇和聚所有剑气于一剑的礼魂。
现在洛青阳应是跳到了大司命,这一式开始,后面的届时杀人剑。
谢宣凝视着楼下的剑诀,他的手慢慢地搭在了剑柄之上,无双不能死!
望着下面的两人,宣妃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看向无心,手指沾了身前的茶水,在桌上写到:世儿,必要时帮一帮那孩子吧。
无心颔首,手中捏着不知何时得来的佛串,缓慢而匀速的拨弄着,似乎随时都能扔出去阻断这一场对决。
虽然与无双并不相熟,但是权衡利弊,无论是作为白王府的隶属,还是无双城的城主,无双都不能死,萧瑟望了一眼站在茶楼门口的萧崇,萧崇恰好也望向了他,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请求。
“玉儿。”萧瑟开口道。
弄玉不知何时拿来了一把古琴,轻声道:“知道了。”
担忧无双的人,都做好了救人的准备,想要无双死的人也在暗地里酝酿着杀意,而在对决场上,无双忽然一挥手,十二柄飞剑倾洒而下,将洛青阳的进路全数封死,让他的剑舞有了那么一瞬的停滞。
也就是这一瞬,给了无双机会,他一脚将无双剑匣中的最后一柄剑踢了出来。
通体火红剑首处雕着浴火腾飞的凤凰长剑,无一不昭示着它的身份——大明朱雀!
无双伸手握住剑柄,随即伸出另一只手,在剑刃上轻轻一抹,短时血流如注,侵染了整个剑身。
忽然,剑身开始猛烈的抖动起来,而无双的双眼也在瞬间变得火红,眼瞳却似乎有些涣散,无双咬着牙握紧了剑柄,“我无双,怎么可能被一柄剑控制!?”
这一声落下,无双眼中的红芒尽褪,扬剑一挥,十二柄飞剑从洛青阳的身边呼啸而过,而无双手中的大明朱雀也冲向洛青阳,与九歌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的失神,在剑诀中往往是决定性的失败,哪怕洛青阳即使舞起了东君,仍是被无双的剑划破了半截衣袖。
无双的这一剑,令众人震惊,也令洛青阳惊叹,他直直地望向无双:“好剑,你很好,值得我出剑。”
洛青阳握住九歌,再次舞动了起来。
这一剑舞的气势,令茶楼之上的谢宣为之一惊,“这是……国殇,他直接用了国殇!”
众人被谢宣之言惊到了,而洛青阳的剑舞却未停止,剑起风扬,悲声呼啸,似有万千壮士在那剑风之中悲歌,紧接而来的,是那既悲且怒又夹带着不惜的凄凉剑势,仿若那万千壮士已死,爱国之心却永志不灭。
国殇之剑起,无双亦不甘示弱,手一抬,十二柄飞剑再起,纵身一跃,落在了泛着血光的大明朱雀之上,凝聚着属于他的剑势。
当悲歌到了尾声,洛青阳将九歌轻轻抬起,依然凄凉如风,而无双一跃而下,十二柄飞剑尽归剑匣的同时,手握大明朱雀,一剑斩下。
浴火而生的凤凰,惊艳绝伦,撕裂苍穹的一剑。
与苍茫凄凉,国殇悲歌,低沉而绵长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