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
“哐哐!!!”
明睿浑身一颤,咬着牙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做好了男人只要破门而入,他就跳楼的打算。
——如果有事你就喊我,我就在旁边。
明睿突然想起之前楚蔑的话,想起他温柔而坚定的眼神,突然涌起了莫大的勇气,竭尽全力地喊到:“救命!谁来救救我!!!”
他喊得声嘶力竭,只感觉喉间一阵铁锈味弥漫开来,每说一句话,就感觉带动了刀子在脖子上一刀刀地割。
…………
楚蔑听见明睿的呼救声,开始拼命想要挣扎着起来。他的四肢仿佛被坠了千斤重,胳膊上的青筋暴起也没能挪动半分。挣扎不开他就干脆张开嘴,大声道:“明——唔!”
无形的手猛地勒住了他的嘴巴,力道大得将他的脸几乎勒到变形,将他所有的声音堵到了喉咙口,只留下不甘的呜咽声和闷哼声。
他听见明睿在喊他。
【别傻了。】
游戏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过是一段游戏剧情,您这么投入做什么?】
楚蔑身体猛地僵住了。
【乖乖走好这段剧情,否则我让你连他最后活着的画面都看不到。】
游戏系统已经彻底放弃了明面上对玩家的尊称,变成了平等的“你”字,不屑道:
【是你说过只是当一个记录者,我才允许你保持清醒地知道明睿母子被杀的全过程。】
【不要妄想成为插手其中的人,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楚蔑死死地咬住牙关,双眼赤红地瞪向某一个方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恨意。
…………
男人听见他的呼喊声,更是不顾一切地撞门。
“吱——”
门发出承受不住的呻吟,在明睿绝望的目光下,彻底大张开来,将柔弱的兔子彻底暴露于捕食者腥臭的血盆大口之下。
明睿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仍旧用希冀的目光看往旁边的阳台,但阳台静悄悄的,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在。
“小鬼,给我去死吧!”
男人抓住了他的脖子,死死地钳制住他细瘦的身体,感受着手下这具躯体的生命力,拿出从厨房带来的一把水果刀,毫不留情地举刀刺向明睿的腹部,扼杀着手下拼命挣扎的幼小生命。
“呃——”
明睿感觉腹部传来撕裂般地剧痛,他觉得自己短暂的十一年从未感受过这样可怕的疼痛,可他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
“噗嗤——”
刀刃被粗鲁地拔出,带走了他身体的大部分温暖。他觉得自己像是个缺了口的气球,鼓胀身体的气体都顺着这个缺口不断流失。
当明睿以为已经结束时,从未想过这其实是开始——滴着血的刀子被一遍遍地刺入身体,又被拔出。开始他还能感受到莫大的疼痛,但渐渐明睿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数不清究竟被捅了多少刀。
他的嘴唇还在上上下下地动着,反复将那句“救命”嚼碎在口中,渴求奇迹的发生。
阳光照在他黝黑明亮的眼睛,那双眼中倒映出的是旁边阳台紧闭的的窗户。看上去冷冷寂寂的,就像这栋房子本身。
他喊了无数遍的救命,也没能等来一个奇迹。
那个人明明说过的,说过就在旁边的。
只要喊一声,只要喊一声……
是骗他的吗?
还是说那个人只是随口一说,他却真的上了心,当了真?
明睿眼中的希望被绝望一点点地充斥。
他的眼睛因为强光的刺激流下了眼泪,在疼痛感和失温感被不断堆积后,他感觉胸腔中那种快要炸裂的痛苦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眼前的这片蓝天也洇没在黑暗中。
“呼呼——”
男人抽出刀子,松开了抓住小少年的手,看着他的身体顺着栏杆无力地滑下。
“咚。”
男孩的身体在滑落下来的时候,头部磕到了地上。
他并没有因为疼痛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眼中倒映出的一切像是幅灰蒙蒙的静默画。
…………
阿空若有所觉地抬手捂住了腹部,脸色有些苍白。
老卢躲在旁边,嘴唇哆嗦着看向他,不敢出声。
阿空掀起眼皮,神情似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老卢,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很意外,我回来了?”
老卢紧盯着他,背后冷汗津津。
“也是。”阿空点了点头,做出非常理解的神情:“毕竟我现在这具身体的脸和十四年前的我一模一样。”
阿空像是故意撒娇讨人欢心的小孩子,嘴角漾起梨涡:“怎么样,喜欢吗?我还和以前一样。”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这里对我最好的人呢~”
阿空瘪瘪嘴,长吁了口气:“还不如个别陌生的‘居民’对我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