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半个月之前的传言,那已经确定是谣言了,是西城的王二赖传出来的,他都已经承认了。
什么,天雷惩罚王上?
那分明是神明归位的预示!
至于仲父,时间已经过了两年,许多人都记不清当时的事了。
而苏太后,那不是好好的呆在皇宫里,他们这些人都看不见,可不好乱说。
郁松院的苏太后已经得了信,事情究竟是如何,她再也清楚不过,谣言是她让传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愿理睬这些才会如此嚣张,可没想到被他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烧了吧。”她把书信递给旁边的周麽麽。
苏太后掌权十三载,宫里有的是愿意给她卖命的心腹。
她低头摆弄着香炉中的香灰,半响,突然长袖一摆,将桌上的香炉茶盏全都挥了下去。瓷器的茶盏摔了粉碎,香炉绕着屋子滚了半圈,停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脚边。
“废物!还不赶紧把东西都收拾了!”
宫女们在忙里忙外的收拾地上的残局,苏太后坐在铜镜旁,慢慢抚上鬓间乌发,镜中女人满头乌云般的鸦黑长发,平常人难得一见的发饰她想戴哪个戴哪个。
面若芙蓉,肤若凝脂,鹅黛远山眉下的一双眼睛风情万种。岁月偏爱美人,仿佛在她脸上找不到岁月的痕迹。
她当年,就是凭借这样一副好的相貌,才被先王从众多舞女中选中,从此洗去奴籍做那人上人。
只可惜。
梳妆台上的发饰已经是两年前时兴的,一双美人眸时而有恶毒的寒光闪过,霜发开始长在她的鬓角,细纹爬上她的眼尾。
岁月从不败美人,可美人也有老去时。
在拔掉第三根白发的时候,郁松院里又响起一阵兵荒马乱。
*
上书房。
萧玠安静的等在房门外,这已经是他跟着祁璟的第二日了,他自那天秋祭以后回去就一直在想,如果让他来做,他或许也会选择以谣止谣这个办法,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做到向祁璟那样天时地利人和。
那雷声是如何做到的,他能猜到一个大概,可那七彩的霞光,无论他想破脑袋,也做不出与那天一样的效果。
他心里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可祁璟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他已经磨了祁璟两日了,在这样下去,祁璟先不说生气,估计他家的娘子都要来拿他回去了。
房门打开,祁璟摆驾回清徽殿用午膳,连个表情都不给站在门口的当朝左相。
他转身间,腰间有个巨大的荷包晃动,荷包刚好晃进萧玠的眼睛里,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
第30章 她暴露了?
自从这荷包被历国上贡以后, 祁璟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巨大的荷包,也不嫌坠的慌,就连祭祀的当天也带着, 平时也不让他看一眼。
萧玠凭着直觉,这玉玺必定是有什么稀奇之处。
祁璟这个人他知道,特别喜欢吃独食。
二人之前一同在上书房学习, 祁璟得了好吃的,好玩的,哪怕是小秘密和乐子, 他都要一个人藏起来, 一个人吃,一个人玩, 一个人乐。
这么多年下来, 萧玠从没发现他和别人分享过什么, 也从没有例外。
所以现如今,哪怕这人真得了什么宝贝, 那也是偷偷摸摸藏起来, 不叫任何人发现了!
萧玠自觉真相了,他乐呵的眯着眼睛, 盯着从祁璟身后看去也还能看见一个角的荷包, 死气白赖的又跟到了清徽殿。
祁璟忍无可忍, 把他招到清徽殿内让他现场听了一回天雷滚滚。
只见殿内有两人,一人作雷声,一人作风声, 此起彼伏好不逼真。
天雷的声音和萧玠猜想的差不多, 在邺城中找寻善口技者, 模仿当日的雷声, 这并不困难。
可难就难在那七彩的霞光,既不能用布匹,又不能用烟雾。他那天看见的七彩霞光像是真的光,自九天苍穹而来。
祁璟:“看都已经看完了,左相该回府了吧?”
擅长口技的两个人表演完以后便出了大殿,现如今殿内没有一个人,萧玠悄悄的向着祁璟的方向挪了两步,口中却道:“天雷声音是如何来的这点微臣现在是知道了,可我最好奇的却是当日出现的七色霞光,不知道那又是如何才能实现的?”
萧玠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等着装有玉玺的荷包瞧,他在萧白的视线死角,祁璟又完全是背对着他,一时也没注意竟然让他近身。
等他好好说着话,却突然暴起伸手去抓祁璟腰间的荷包的时候,萧白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下意识的便控制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茶盏砸向他。
祁璟转身回头,伸出手一挡便抓住了那个向他腰间玉玺偷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