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一样。”
萧白起身走到刚刚祁璟躺着的软榻上,屋里烧了地龙她也不觉的冷,餍足的看着屋顶,“我虽爱美,可我究竟是个什么样,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这话倒是没错。
祁璟认识她的时间比她知道的还要长,自然知道她。
她肆意洒脱,不似众人推崇的端庄。
别具风格。
祁璟也放下碗筷,起身走到软榻旁边。软榻旁床头的柜子上有他命赵公公从上书房搬来的折子,两大摞,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
他拇指和食指并拢,轻轻捏起榻上美人的一点裙摆挪开她的一条腿后,这才空出来一小片可以坐人的地方。
这个软榻本身就是临时歇息用的地方,比一般的床要短上不少,此时萧白自己躺就占去了大部分的地方,祁璟又坐上来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祁璟他倒是不觉挤,还随手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时不时落下两笔批注。
或许是地龙烧的太旺了,也或许是冬日的暖阳太过于温和,等祁璟再拿起一本折子的时候,一回头,便见榻上的人正睡的香甜。
他示意刚收了碗碟的宫女拿了一张薄被,接过后俯身小心的盖在酣睡的人身上。
宫女虽心中惊讶,可严格的宫规训练下,知道这不是她可以多管的闲事,低头得体的退了出去。
萧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祁璟缩在狭小的软榻一角,半低着头,一手撑在下颌,光泽很好的长发有一缕从梳的一丝不苟的玉冠中滑落下来搭他的左边肩膀上。
萧白一直都知道祁璟长得好看,肤色冷白如月,剑眉星目,贵气巍然。一时间在乌发的衬托下,黑的更黑,白的更白,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哪里还像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
宫中人都说左相萧玠是所有邺城女子都想嫁的陌上公子,芝兰玉树,可却无人注意,他们的王上容貌只更甚几分。
“好看吗?”
祁璟头也不抬,抬手写下批注笑道:“不若起来靠近些,看的更清楚。”
萧白听他的笑声,就知道他的心情极好,她睡眼朦胧的看着祁璟,想顺着杆爬却浑身懒虫犯了,不想起,“自然是好看的,如果你能再靠近些就好了。”她蜷起小腿似乎在邀请。
祁璟抬起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萧白一瞬间他的眼神电到,夸张的捂着胸口,“祁璟,你是在用美人计吗?”
祁璟:“……”
“啪嗒”一声奏折被放在桌上,朱笔被放回笔架,祁璟半支着身体软榻另一边的萧白压去,“那小白觉得如何?”
墨发黑衣,斯人恍若天神。
自然是好看极了。
萧白没骨气的被迷的三昏五道的想,幸亏她没机会做皇帝,要不肯定是个昏君。
肤若凝脂的柔胰轻轻的抵着祁璟的胸膛,他见萧白这幅面带粉红的羞怯模样。这人每次敢撩,撩完人以后确却是最先害羞的。
他不由的发笑,笑声连带着胸膛也震动起来,震的萧白的指尖发麻,这麻意一直顺着胳膊往上,一直到了萧白的心尖儿上。
*
冬日的天没晴几天就又阴沉下去,清徽殿的后院,有两三个宫女散落在院内打扫。其中有两个宫女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近几日的八卦。
“王上今日又不在殿内,恐怕又是去了那处。”
“刚入宫的那位美人?”
“自然是她,除了她宫里可有第二位了?”
高瘦的宫女说着眼睛骨碌一转,继续道:“要是咱们也有机会让王上看中……”
另一个圆脸的是个胆小的,听见她说这话急忙就去捂她的嘴巴,“你不想活了!忘记之前爬床的那些是什么下场了吗!?”
原先王上刚入宫的时候年岁小,就有人以为他不懂事做些乌漆糟黑的事情,后来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乱棍打死,丢到了乱葬岗,连个裹身的草席都没有。
“我也就是说说。”高个的宫女向着一旁努努嘴,“总不是能像她一样,一句话不说,四处受打压,一辈子老死在这宫里。哪怕是找到门路调到永乐宫去,也比在这强,除了这后院哪也去不了。”
圆脸的宫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被她们提及的宫女体态柔美,面貌清秀,稍加打扮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三人离得不算太远,那高个宫女说话时本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自然也被她听的清楚。
她一句话没说,做完手头上的活 ,转身去了宫女们住的院子。
走到院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小九。”
小九顿住身形,尽管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回过头,低垂着眉眼唤了声:“周嬷嬷。”
她在苏太后身边三年,知道周嬷嬷是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她如今哪怕离了郁松院,也要小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