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敢干。
“开车吧。”游宣冲着车门扬了下下巴。
半个小时后,劳斯莱斯停在了游家大门口。
游宣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年,宋年欲哭无泪的不行,下意识的扫了眼站在门口的妆容精致的贵妇,还是不敢解释,小心的拉开了车门。
“宣宣,下来吧。”姜依的声音依旧温柔,似乎他们母子二人并没有发生过当时的那场争执。
游宣下车,整理了下西装衣角的褶皱,看向姜依,开了口:“妈,找我过来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吧。”
姜依轻笑了下:“谁让咱们游总这么难请,进去吧,你爸在书房等你。”
游家别墅很大,此时,二楼最尽头的书房房门半掩着,似乎是是在等待着来者。
里面站了道有些佝偻的身影,身为游氏集团的创始人,游父前半辈子都在为了事业操劳,中年丧妻丧子后则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现在即使再怎么挺直腰板,也回不去那意气风发的时候了。
“爸。”游宣道。
游父回头看向他,声音浑厚有力,“你还好意思叫我爸?这段时间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对于把脸面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游父来说,把那个将他耍的团团转的所谓真少爷岑子央带回去,无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游宣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他嫌少有这么清冷的表情,在家里基本都是带着笑的,斯文到了极点,此时骤然冷下来,倒是带着股难以接近的气质。
“宣宣,你是我的儿子,应该知道什么该做怎么不该做。”游父拧眉,“你已经二十二岁了,我不想再插手那么多,但你这次确实过火了。”
游宣看向他:“我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需要一点时间。”
“需要时间?”
游父冷哼一声,对于自己这个独子,他一向是纵容大于管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压根不会干预,这次是太过火了,为了压下集团内的舆论,他只能把人叫到面前。
游宣视线看向尚未关紧的书房门,一道浅粉色的衣角从门口一晃而过。
他很轻的皱了下眉。
门口偷听的姜依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赶紧伸手心虚的撩了下垂在额角的发丝,再抬头时,却发现眼前的书房门已经完全紧闭了。
她侧身附在房门上,想听到父子二人在说些什么,却只能听到些依稀的动静。
被关在门外的姜依心急如焚,攥紧了衣角。
游宣会不会说漏嘴?
他们母子二人会不会被发现?或者说,她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当个豪门阔太。
现在的游宣明显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好掌控了,倒像个危险的定时炸/弹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将他们母子二人炸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姜依咬紧下唇,又想到了那张瘦弱却漂亮的脸。
都是因为那个什么岑子央……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宝贝儿子才会脱离掌控的……
姜依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像是呼吸被人扼住一样,喉咙发紧,只能目光如炬的盯着那扇木门,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房门被拉开。
游宣从中走出,依旧是那副长身玉立的模样,完美的连表情都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姜依慌忙迎上去,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屋内那中气十足的一声。
“游宣,你可要小心。”
游父道,“狼崽子可是早晚都会咬人的。”
姜依拉着游宣手腕的指尖猛地收紧了几分,美甲狠狠刺入皮肉。
游宣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看向游父,点了下头,似乎是回应。
“宣宣,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姜依近乎渴望的看向游宣,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妈妈不能知道的吗?”
游宣看向他,那双浅褐色的眸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视线朝下扫了下。
姜依怔愣,这才发现自己的美甲已经将游宣的皮肤刺穿,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她乱了阵脚,赶紧道歉:“对不起……妈妈没注意到,是妈妈不好……”
游宣任由滚烫的血液顺着手背滑落,“我公司还有点事,先去忙了。”
随即,直接转身离开。
姜依的手徒劳的在半空握了下,她看见了指尖儿子的血液,像是被烫伤般,瞬间收回了手。
怎么办……怎么办。
姜依看向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呼吸紧张到都有些微颤。
天知道她有多想知道父子二人之间到底聊了什么,但她却又不能直接去问,身为一个知心的妻子,她不该干预丈夫的任何秘密,这就是在游家生存的第一条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