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元只听见空中轻微地发出“铮”的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就被江赫一把抱住扑倒,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江赫连忙起身,伸手扶住苏彦元的双肩,脸色苍白的上下打量苏彦元有没有受伤,着急问道:“殿下,可有伤到哪儿?”
“我没事。”苏彦元摇摇头,拍了拍江赫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示意他先放开。
江赫见苏彦元没伤着,紧绷着的弦就松懈了下来,他缓缓松开手,肩上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
“江赫,你是不是......”
还没等苏彦元把话问出口,他的脸色登时大变,只见苏宇恒长剑挥洒,砍杀了数名上前捉拿他的禁军,随后动作迅速的来到景文帝的身边,长剑架在景文帝的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沿着剑刃流下滴落在地,禁军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生怕因此激怒苏宇恒而伤了景文帝。
苏宇恒狠厉的眼眸从禁军身上掠过,冷笑一声:“来呀!你们不是要来杀我吗?那就来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的陛下先死?”
景文帝神色淡然,一言不发,面对架在脖子上冰冷的长剑,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像是早已看淡生死,又像是心中早有赴死的决心。
苏彦元快步赶来,看见景文帝眸中闪过的决意,立马察觉景文帝想要一人赴死的意图,急声喊道:“父皇,不要!你想想阿宁,你中了梦幽昏迷不醒,阿宁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救回来的,父皇,别丢下我们。”
景文帝目光微闪,喃喃道:“阿宁......”
苏宇恒顿时也反应过来,低头对着景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可不是嘛父皇,毕竟苏景宁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你从死门关里救回来,你可要好好爱惜你这条命啊!”
苏彦元紧紧盯着苏宇恒手中的长剑,双手攥紧,手腕上的青筋暴起:“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父皇?”
苏宇恒嘴角噙着冷笑,狭长的眼底尽显阴郁,阴冷的声线从口中吐出:“这还不简单,你放我离开,我自然就会放了父皇,毕竟啊,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又怎么会舍得伤害父皇呢?”
苏彦元冷哼一声:“此话听起来着实讽刺,下毒谋害父皇,举剑挟持父皇,你也配当父皇的儿子?”
苏宇恒也不反驳,轻笑一声道:“是,我不配当父皇的儿子,那身为父皇好儿子的你,是不是也该放我离开了?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手抖把父皇给伤了,那就不好了,是吧?”
苏宇恒缓缓拉动长剑,景文帝脖子上的血痕慢慢被划长,血痕汩汩地流着鲜血,银色的剑身很快被鲜血染红。
“住手!我放你离开,你别伤了父皇。”苏彦元挥了挥手,原本将苏宇恒紧紧包围的禁军缓缓往两边散去。
苏宇恒一手拽住景文帝的胳膊,一手握紧架在景文帝脖子上的长剑,警惕的环视四周,缓缓走下玉阶。
即使苏彦元已经松口放人,但苏宇恒内心还是感到惶惶不安,他唇角紧紧的抿着,手死死攥紧景文帝的胳膊,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父皇还在他的手中,苏彦元就不敢造次。
苏宇恒挟持着景文帝一路来到了宫门口,苏彦元带着禁军紧紧跟随在他们的身后,眼见着他们临近宫外,见苏宇恒还没有要放人的意思,苏彦元紧锁眉头,寒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放了父皇?”
苏宇恒不紧不慢回道:“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会放了父皇,现在,你给我备一匹马,待我骑上马跑出城外,我会找个地方把父皇放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背信弃义呢,你又如何能保证父皇能被你安然无恙的放回来?”苏彦元目光沉沉,一手似不经意的负在背后。
苏宇恒被质问的有些不耐烦,他很清楚,如果时间被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需得快点离开这里,他握剑的手稍微紧了紧,景文帝脖子上干涸的血迹又被覆盖上新的血液。
“你觉得你们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吗?如今父皇的命在我的手里,如果还想让父皇活命,快把马牵过来!”
苏彦元挥了挥手:“住手!来人,牵匹马过来。”
不一会,禁军牵了匹马带到苏宇恒的眼前,苏宇恒见到马匹,心上紧绷着的弦不由松懈几分,他连忙挟持着景文帝靠近马匹,正当他拉扯缰绳翻身上马那一刻,一只泛着寒光的袖箭“铮”的一声射在苏宇恒执剑的手上。
苏宇恒吃痛的松开手中的长剑,景文帝趁机挣脱苏宇恒对他的禁锢,苏宇恒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在意逃脱的景文帝了,他紧紧握住被袖箭刺穿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他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