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顾微微一笑,把苏景宁从地上轻轻的拉起来,俯身为他拂去身上的落雪,将苏景宁手心的圆球拿起放在地上:“殿下,这院落的积雪比较少,不如御花园积雪深,而且昨夜梅园的花都开了,既能赏花又能玩雪,岂不更好。”
苏景宁拉起萧玖顾的袖子就要往外走:“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不急。”萧玖顾抽出他手中的袖摆,宽大的手包裹住冰凉的玉白小手,拉着苏景宁反方向回到殿内,把苏景宁拉在火炉旁坐下,拿出一件新的披风给他换上。
“殿下先把湿润的头发烤干,让身子暖和些再出去,虽然外面风停了,但殿下身子弱,还是要注意些,免得着凉。”
萧玖顾单膝蹲在地上,把苏景宁清瘦的双脚放在膝盖,为他脱去被雪湿润的鞋袜,玉白滑润的小脚被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苏景宁不自在的往回缩了缩,却被萧玖顾无情的握住脚踝拖了回去。
眼前白的晃眼的脚很是细嫩,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被遮断一样,脚踝上留下的红手印让萧玖顾目光深了深,让他很想紧紧抓住殿下的脚踝一点点的拖向自己,把殿下压在身下,无法逃脱。
萧玖顾声音有些沙哑:“殿下别乱动,脚被雪冰的太久了,脚暖暖再把鞋穿上。”
苏景宁见脚被萧玖顾死死的按在他的膝盖上,只是不自在的曲了曲脚趾,也不再挣扎了。
炉火中的银丝炭烧的通红,不时发出噼啪的火花,待苏景宁全身的寒气都被炉火驱散,萧玖顾才不紧不慢的为他穿上干燥的鞋袜。
苏景宁被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从白狐裘里探出的脸白玉一般,苏景宁站在萧玖顾面前转了一圈:“干透了,衣服也包的严严实实,可以去御花园了。”
萧玖顾仔细打量了一下,“殿下,等一下。”说完又进了屋内,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对白绒手套。
萧玖顾拉起他修长的手,轻轻给苏景宁套上,手上软润的触感余留在指尖,萧玖顾不留痕迹的负手摩挲指尖,微微一笑:“可以去御花园了。”
“那快走吧,都耽搁这么久了。”苏景宁催促的声音里夹杂着兴奋与期待。
御花园中的梅花在雪海中肆意绽放,梅花花瓣被大雪压倒在洁白的地上,给素白的地面留下斑驳鲜艳的红。
形影交错的梅花丛中蹲着一个鹅黄娇小的身影,秀发两边系的铃铛随着姑娘的手中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地上的积雪在她手中慢慢成型,没一会就多了几个可爱的小雪人。
“这什么破地方,没几步就迷路了,南镜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北朔呢。”
梅花丛中的姑娘听见动静,匆匆藏进梅花丛深处,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几个小雪人,和一串浅浅的足印。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相貌明艳的姑娘闯进梅林,褐色长发被编成一根根细小的辫子,额前佩戴着一条珠子串成的额饰,手里拿着一根火红长鞭。
秦虞秀眉微蹙,神色不愉,脚下几个小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正处于心烦意乱无处发泄,“谁堆的雪人?堆的这么丑也摆出来丢人现眼。”
秦虞手中火红的长鞭高高挥起,鞭子扬起的风卷落红梅,红梅花瓣如若落雪纷纷飘落,雪地中的雪人被击散的稀碎。
藏在梅花丛中的苏从阳见自己做了许久的雪人被一鞭子打了个粉碎,顿时就坐不住了,怒气冲冲的走出来指着雪人道:“这是我做的雪人,你凭什么给我毁了。”
秦虞双手抱胸,淡淡的瞥了苏从阳一眼:“本郡主还没问你呢,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干嘛,就这东西堆的这么丑,也敢摆出来丢人现眼。”
苏从阳脸气的涨红:“我堆的怎么样都与你无关,你无权毁我的东西。”
秦虞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十分不善,“南镜的人都这样没规矩的吗?随随便便一个宫女也敢对本郡主这般无理,那本郡主好好教教你,宫女应该怎么守规矩。”
秦虞用力甩出一鞭,长鞭如同一条火红的灵蛇向苏从阳席卷而来。
苏从阳一直受宫中宠爱娇养长大,何时见过如此蛮横之人,破空声袭来,只是慌乱的伸出双手抱头,俏脸瞬间煞白。
片刻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落在身上,抬眸看见眼前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牢牢把她保护在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鞭尾才避免惨祸的发生。
秦虞见鞭子被人阻挡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从未这么憋屈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忤逆,心情低到了极点,“你是何人,你也想挨鞭子吗?这就是你们南镜待客之道?”
萧玖顾紧紧攥住鞭尾纹丝不动,细长锐利的眼眸逐渐染上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