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的后背重重撞到一堵墙上,她的额头也因为惯性磕到了他的胸膛上。
少年的闷哼与灯光一起亮起来。
没有亮完,只亮了一盏射灯,灯光在整间屋里来来回回晃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定格。
最后停在了他们身上。
姜知宜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少年眉微蹙,额上有细细的汗。
他一只手搭在她后腰上,另只手扶在自己的后腰,她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酒保说:
“被灯光选中的这两位幸运儿,大家决定怎么‘惩罚’他们呢?”
他显然还记着刚才的仇,现在看到能折腾江燃,脸上跃跃欲试的兴奋挡都挡不住。
江燃松开姜知宜,嘴唇崩成了一条线,抬头看向酒保的方向。
目光如刺刀。
还是很凶。
酒保立马往后缩了缩,有人嘻嘻哈哈地说:“看你们年纪蛮小吧?就不为难你们了,做十个俯卧撑不为过吧?”
他们说的俯卧撑绝不是单纯的俯卧撑,是要求女孩子躺在地上,男生要在她身上做。
姜知宜虽然没见过,但是之前许诺给她科普过这种“游戏”。
她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江燃。
江燃后背依然靠在身后的墙面上,手指握住姜知宜的手腕,拇指漫不经心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下。
他用另只手的骨指节蹭了下自己的鼻头,声音懒洋洋地说道:“让高中生做这种游戏,不太合适吧?”
作者有话说:
燃哥,弹性高中生。
谢谢【岁岁咚】的地雷、【爱意留给桑延】的营养液,啵啵!
第9章 、长梯长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脖子里挂了根耳机线,黑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
——其实还是挺高中生的。
但他的模样太游刃有余了,像欢乐场里的常客。
这会儿亮出高中生的身份,有点像耍赖,很难让人买账。
沈隽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旁人不了解江燃,觉得他从容不惧,但他和他太熟了。
他从他说话时留出的那一点气口里,都能听出他游刃有余之下的虚张声势,和他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太不一样了。
人有了软肋,才会有所惧。
他的目光落在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旁边的女孩身上,她背对着人群的方向,看不见容貌。
背影很薄,瘦瘦小小的一只,露出的一截脚踝,也是纤细而白皙的。
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她贴近少年的姿势,透露着十足的信任。
令人想起夏日里停留在硕大的碧绿的芦苇叶上的翠鸟。
他收回目光,手指在楼梯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说道:“这样吧,女孩就算了,江燃你去台上给大家唱首歌,这事儿就算过了。”
老板发话了,其他人也没了继续为难的理由。
这个游戏没什么特别的,最终的“惩罚”不是目的,在关灯的那几分钟之内,误打误撞抓住的那个人,是否是自己的“缘分”,才是重点。
人无论长到怎样的年岁,都很迷恋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宿命感”的东西。
姜知宜被重新拉回到吧台边坐下,酒保拿过她先前的酒杯,丢进池子里清洗了一遍,才又重新给她倒了杯饮料。
姜知宜小声道谢,听他在旁边揶揄:“江小少爷对你真好。”
姜知宜小口抿了一口果汁,眨着眼睛看向他,酒保说:“以前他也带朋友来玩过,他那帮朋友被为难的时候,他都是在旁边看热闹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解围。”
况且,大家都是爱玩的人。
俯卧撑什么的,尺度真的不算大。
江燃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至于玩不起,甚至扫人兴。
——这不是他的性格。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姜知宜了。
他八卦得很,说完,又小声问姜知宜:“哎,你和江小少爷真的就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吗?”
姜知宜想了想,说:“不止。”
酒保眼睛一亮。
姜知宜认真道:“我们还是同学的。”
酒保:“……”
-
台上,江燃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他们这里虽然不是专业的Live House,但因为沈隽有强迫症,因此设备选用的都是顶级的那种。
江燃调整好立麦的高度,随手从旁边抱起一个木吉他。
台下的人大概是觉得新鲜,又或者都知道这会儿在台上唱歌的人是老板的弟弟,都很给面子的没有出声。
江燃从旁边拉了个高脚凳坐下,随手拨弄起几个和弦。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少年嗓音低沉而清澈,咬字很随意,带了几分松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