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为了面子硬着头皮说自己学过修房子——结果老太太没给他台阶下,真的带我们去了那个房顶几乎不存在了的仓库。
我担忧的看着库洛洛,你一个粉红色银河的店长对修房顶有什么概念啊?最多不就是填补一下有钱又无聊的女客人心灵上的空虚漏洞么?看,现在怎么收场?
哦,我忘了,你连这个都不会因为你根本不是店长你是强盗头子盗墓贼吧?最擅长的应该是烧人家房子或者挖人家祖坟吧?
我偷偷和玛格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心怀鬼胎的时候库洛洛竟然煞有其事的抬出梯子然后爬上房顶似模似样的检查起房顶的损坏程度了。
然后他竟然真的开始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了!
我和玛格面面相觑。
午饭的时候,库洛洛说玛格家的仓库房顶需要换些木板,还有什么什么其他的东西。老太太一边听,一边告诉他这些东西在哪里可以找到。
库洛洛修房顶时所呈现的专业表现果断的扭转了他在玛格心里的形象,由“不务正业的小白脸”转变为“有一技之长的男人”。
在粉红色银河的店长修房顶的这段日子,我为了不成为玛格眼里“不懂事、什么都不会做只爱漂亮的女孩”,每天跟她去果园里采摘果子,还帮她做点家务。
玛格教我用专门摘路路比的长木杆,木杆顶端有小钩子,下面挂着铺了软布的篮子,这样果实被摘下来之后就不会摔破。听起来容易,但是其实很考验眼力和手劲的控制。
这果子其实真的很甜。
潮汐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那个无名的小岛周围有一层暗礁,大点的船根本无法靠近,在暗礁之间则布满了像绵羊身上的卷毛一样的漩涡,大的套小的,层层叠叠,别说一只小船了,就连一片树叶飘进去估计也会被水流撕得粉碎。
和潮汐一样没有任何明显变化的,还有我的念能力。
从库洛洛把仓库房顶修好的那一天,玛格验收了成果之后做了很丰盛的晚餐,她没再示意他坐得离我远远的了。
这老太太真好哄,说不定哪天刮大风,你的整个仓库房顶会被风吹跑。
但是,老实说,好像没有谁能够一直对他保持敌视的态度,如果库洛洛愿意去努力扭转的话。
我后来有几次看到玛格被他的笑话逗得乐的喘不上气呢。
这样的“种田”日子过得很快。
可是我内心在焦急。
每天下午,玛格会准备好下午茶,然后让我去找库洛洛回来一起享用。
他这个时候总会在果园另一边的角落观察潮汐的变化,记录浪高之类的数据。我去喊他的时候偶尔会跟他练习一会儿格斗,他那种寻找空隙瞬间反守为攻的格斗方法很有效率,可是要领悟,继而学会应用,再得心应手,那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归根结底,是你的经验不够丰富。”他松开我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从容平静得跟刚开始时一样。
我气喘吁吁的擦着头上的汗问他,“那你是怎么积累经验的?”
库洛洛楞了一下,随即微微低头,像是在斟酌词句,“从前跟你说过吧,流星街的特产是各种人才。”
“嗯。像菲烈那种?”
“是的。菲烈算是比较特殊的,流星街还有各种其他的‘人才’,他们接受各种任务,去换物资。其中一种,类似清道夫。”库洛洛解释得很慢,像是怕我听不懂。
“就像是杀手?”我靠着一棵果树坐下,“我的一个朋友,他全家都是杀手,还很有名呢。”
“揍敌客家?”
“嗯。他们收费好像还挺贵的。哦,我忘了,你不是雇过他们家跟踪我嘛~哼。”我仰起脸问他,“那你呢?你收费贵么?”
库洛洛笑了,他沉默片刻才慢慢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金钱交易,我们只是听从安排。”
“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烦了就不干了。”
“赚够经验了?然后呢?”
“然后就有旅团了啊。”
“旅团都做些什么呢?”
“不是都跟你说了么?到处胡作非为,挖人家祖坟之类的。”
“哈哈,你听到我这么说你了?”
“没听到,我看到的。你在眼睛里这么说的。”
我对着他的黑眼睛笑了。
又笑了一会儿,我凝视着库洛洛,突然想到他在友客鑫曾经问过我的话。
——你愿意加入么?
如果他现在再问我这个问题,我会答应么?
“库洛洛……”我张开口,下半句话却说不出来。
他脸上原本温和的神色一下子变了,立刻做个阻止的手势,慢慢呼出一口气才说,“咪路,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