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山的视线似有似无的瞄向赓逑所在的房间,入眼就是一张大床上放着两个枕头,陈远山轻挑一下眉。
再望向赓逑,这不得不说,程长生可真会挑,单单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流连忘返,赓逑的背影很美,可惜陈远山不是一个好的看客。
他开始看向了衣柜,里边的衣服很整齐,也很多都是现在流行的工装,他突然在一片深蓝色工装和白衬衫之中看到了一件粉红色的衣服。
陈远山几乎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敢肯定那是一件旗袍,程长生家竟然藏着旗袍。这对陈远山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很快赓逑就拿出一整套衣服,放进小布包里,还没等陈远山反应过来,就看见赓逑跑进了厨房,拿了两个鸡蛋,还拿了一个保温杯装了满满一杯子的药。
赓逑把其中一个鸡蛋塞进陈远山手里,然后把另一个鸡蛋和保温杯放进灰扑扑有些陈旧的小布包里:
“这鸡蛋您拿着吃,谢谢您帮程长生拿东西,您帮我叫长生记得把鸡蛋吃了,还有别忘了喝药。”
说着,赓逑就把沉甸甸的小布包递给陈远山。陈远山接过小布包,心里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情绪,他在赓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亡妻的身影。
赓逑的一举一动,简直贤妻良母,陈远山心里有些触动,那一瞬间他产生了对赓逑的占有,随即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他看着赓逑的双眼充满着怜悯。
跟把程长生挖去m国而言,赓逑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牺牲品,他心里除了一片惋惜,却无再多的情绪。
他告辞了赓逑,就带着小布包来了医院,把小布包放在程长生身边的小柜子上,他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程长生,他的脑海里闪过赓逑的身影。
很美像朵玫瑰,玫瑰带刺,却又易折,想到即将逝去的美人,陈远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病房,走出医院,他点起了烟。
陈远山离开医院,他迎着夕阳,漫步走在满是金光的道路上,像是饭后散步的行人,那样悠闲自得,看着平静的他却是走向了专门检举揭发的地方……
赓逑在家看着书,程长生今晚不回来,他也没那么有胃口想正常吃饭,心想着晚点再煮吧。想到今晚得一个人睡,有点不适应。
和长生在一起这么久,他们都没有分开过,如今想来还是有点寂寞的,平时长生不管工作到多晚都会回家的,想到这赓逑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
时间渐渐磨去了,赓逑的肚子咕咕叫,他揉着肚子,站起身走去厨房,想简单做个饭食。刚进厨房门外便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砰,砰”两下,让赓逑心眼都提上来了,他刚要走出查看,门就被砸烂,赫然破了一个大洞。
门外的人是那样的清晰,是一群凶神恶煞手拿木棍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好似天降正义的神明,直接冲进了家里。
还没等赓逑反应过来,这些人像发了疯似的,本来如天神下凡的他们,反而像精神病里跑出来的疯子,到处翻找东西,把本来干净整洁的家弄得像个垃圾堆。
赓逑还来不及阻止,那些人十分愤恨的大喊:“可恶的资本主义。”
说着,那些人把家里的书全撕了,满天飞舞的纸碎好像在欢呼着他们的胜利,接着只听啪啪两声,赓逑最喜爱的画架被摔了个稀巴烂。
赓逑心都碎了,这是长生送给自己的东西啊,这些人怎么能够,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声的吼叫着,想拼命阻止,他拉着一个人就要往外推: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还没等赓逑说完,一根子直接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背上,他瞪大了眼睛,还为来得及感受痛觉,他的腿又挨了一棍,一个重心不稳,他就这么硬生生被打跪下。
随着一声嘹亮的惊呼,像是胜利的号角:“找到了,找到了,他一个男人真的私藏旗袍……”
乱棍而下,赓逑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极为狼狈,他被连拖带拽的被拉众人下楼,那吵闹声惊动了邻居,为了不惹祸上身,每一个敢开门,只能听着声音的远去。
赓逑被拖到楼下的空地,他被伤得不轻,他一口血从口中吐出,身上有不少的淤青,特别是裸露出来的皮肤,很多都被擦伤,出血,他的大脑有些恍惚,恐惧,他脸色苍白,心里满满都自己要连累长生。
窒息感,让他如同溺水而无法自救的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不管那些人打得多厉害,骂的多难听,当他秘密曝光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迷茫的看着这群人,这群人就好像拥有着正义的审判,要将他送往最终的刑场,这一切就好像一根刺,刺破了赓逑对于人生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