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观南没时间和他商业互吹,开门见山:“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看看五年前所有老师的档案。”
校长皱起眉头:“这些属于个人私密,非特殊情况不对外公开。”
“那我只看一个,就是五年前离校辞职的老师,当时应该二十七八岁左右。”
重点中学的校长自然不是吃素的,腿一翘:“如果您不说明缘由,恕我无法满足您的要求。”
楚观南抬眼,眼底黑沉一片,即便面对大小算个副省级干部的校长,依然倨傲。
校长看着他的眼睛,莫名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我想知道,五年前,贵校跳楼的学生,和这位突然离职的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跳楼的学生」。
死去的回忆突然跳起来攻击校长。
现在想起来还感到后怕,就因为这事,当初自己差一点点面临被免职的风险。
学校内部当然知道这孩子是为情自杀,但对外可不敢这么说,对学校的声誉会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当时对下来调查的教育局说的是:
可能是孩子高三了压力太大,最近也有点掉成绩。
至于那个害他跳楼的学生,据说现在已经成了明星,还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他现在名气水涨船高,校长夜夜不得好梦,生怕他借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这件事的真相抖搂出来。他们今年还要参与全国十佳中学的评比,不能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掉链子。
特别是,自己,当初,威胁他转学的秘密。
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学校日后的发展。
他可能不是个合格的校长,但绝对是个合格的政客。
“楚先生,是这样的。”校长微微发笑,内心强大游刃有余,“这件事已经经由警局和教育局多方调查,盖棺定论,实在没必要拿出来再提。”
校长明摆着不想和他说实话,楚观南知道逼也逼不出什么结果。
他站起身:“如果校长觉得不好明说,我便在网上发布信息,请当年所有的当事者好好聊聊。”
楚观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介意找每个学生询问情况,我有的是时间。”
校长差点一口老血喷上天花板。
他要真追着那么多人问不得闹得满城风雨?!
这不全世界都得知道这件事?
难怪别人都说,能在娱乐圈混出一席之地的绝对不能小瞧,没一个善茬!没有那股狠劲儿,怎么踩着别人往上爬。
校长长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您也别在网上继续扩大事态,不就是那个老师的档案,我给您找找。”
楚观南坐回去,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校长不情不愿磨着洋工,在档案室里扒拉半天才从最底下翻出五年前的老师档案。
那年一共就走了他一个老师,倒也好找。
落满灰尘的档案袋被放在玻璃茶几上,扬起灰尘漫天。
楚观南立马拿过档案袋打开。
当他看到这位老师的名字时,瞳孔倏然紧缩。
是……巧合么。
一瞬间,脑海中犹如走马灯一般划过许多细碎的片段。
从来不喝茶的安饶莫名其妙烧了开水找出了茶叶桶;
剧务对丁导说什么有个员工的证件有问题;
以及,剧组那个从来时便没摘过帽子口罩的道具师。
寒意顺着后背散开,楚观南捏着档案的手不住颤抖。
他放下档案,在校长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疾步跑出办公室。
雪天车难行,楚观南的车子堵在桥下一动不动。
心急如焚,他掏出手机给安饶打电话,但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又给丁锡打,还是没人接。
心头钝痛。
今天不该丢下安饶一人出来的。
心脏鼓胀的要裂开了。
另一边,《西城诀》剧组。
丁锡和安饶的手机巧合的都调了静音,谁也没有注意到楚观南的来电。
今天安饶要拍的戏是一场破门而入的戏,也就是书中所写那场被原主炮灰在威亚上动了手脚导致林景溪受伤昏迷的戏码。
丁导口沫横飞忙着给演员说戏。
安饶抬手摸了摸胸口。
有点奇怪,心头强烈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看向几个道具师。
那个全副武装的女道具师正认真检查威亚绳。
见安饶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旁的江照黎用手肘碰了碰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安饶摇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安静。
说完了戏,道具师那边也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这场戏是侍卫和皇帝身边的保龙族对打的戏码,其中一个镜头需要安饶吊着威亚从几米的高空飞下来,用身体撞开面前的木门后再破掉屋内的琉璃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