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孟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我也有些摸不清头绪,不过娘亲,你知道那小家奴是谁吗?”
“是谁?”
“就是骗婚那小子。”
“什么!”老太太脚尖不转了,直起身子不可思议地问:“那骗子来咱家做什么?活腻了?想种棵树把自己吊死?”
“不是的”,熊孟捂着头,说:“他之前......”
他把甄恬那儿听到的事情说了一番,老太太托着下巴半信半疑,说:“还是要让人去查一下,你确定那小骗子对你没有坏心,我看你现在一副快上钩的蠢样,可别再让人骗了。”
熊孟无奈:“娘亲,我没有那么蠢,我好歹是个将军!”
老夫人不依不饶:“那不一定,你没经历过□□,懂个屁哦,当年不就让个二傻子骗了吗?”
“娘亲......”
“行了行了,就你那熊样,一看就是好骗的,谁知道那小子身上带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又那么巧的来到了咱们家,还很巧的在你发作后遇到了你,指不定一切都是人家安排的,你自己掉坑了还不知道。”
“娘亲,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
“他是什么样的不重要”,老夫人打断他,盯着熊孟,双眼发亮,她两只手用力钳住熊孟的手臂,一字一顿地问:“重要的是,你生气了吗?”
熊孟眼皮跳了两下,双眼猛然瞪大:“娘亲,那小子有问题!”
老夫人松开他,精明的双眼眯起来,是的,那小子有问题,熊孟被如此激烈的言语攻击,打断数次竟然没有暴走,这就不正常,要知道往常他可是一句话不合适就要发怒的。
熊孟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溜达了半天,觉得胸口闷的慌,一股莫名的怒气就在丹田处团团转,一个不小心就会挣脱压制爆发出来,他捂着胸口对老夫人说:“娘亲,我感觉不太好,先回去了,别伤着您。”
说完就跑了。
他快步跑进自己的房间,用力按着胸口,大喘着气想把心底的那股不受控制的暴躁压下去,陈亢奏胆战心惊外加忧心忡忡,上下牙打着战递过粉色日记本。
太医说过,大将军不开心的时候要多看开心的往事。
熊孟看见了那个粉红色的日记本,想到了和小骗子初见时的种种,心中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他手指在两个本子之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走了粉色本子,坐到了书桌前,陈亢奏这才松了一口气。
熊孟提笔,轻轻眨了一下眼,然后写到:他忘记了我。
但他好像还是很喜欢我。
他给我炖鱼。
给我吃了甜瓜。
还......
将我拉到阳光下。
今晚无月有风,但我写下他的名字,便在黑夜之中看见了太阳。
他笔尖一顿,在最后写下甄恬两字,墨迹很快就干,他伸出手指小心在那个名字上摩挲了两下,合上本子,夹上那张“偷看打死”地纸条,跑去睡觉了。
——
甄恬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揉揉自己毛毛躁躁的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坐了起来,敲了一下头,自言自语:“糟了,孟孟该挨饿了!”
他跑出去,然而却并没有见到锅灶旁团团转的大块头,反而闻到一阵粥香,灶前坐着的是管事陈经达,正准备收火呢。
甄恬顶着鸟窝头打了招呼,陈经达捻着兰花指揭开锅盖说:“我煮了小米粥,蒸了南瓜,来尝尝?”
甄恬哦了一声,问:“孟孟呢?”
“孟......”陈经达的胃部有点不适,他揉了揉肚子,咳了一声,强行挤出一句:“老孟他家里有点事,这两天来不了了。”
甄恬挠头:“哦,那他以后还会来吗?”
“会,忙完家里的事情就回来。”
“那就好!”
没了熊孟,陈经达也很快离开了,甄恬站在地边上看着满院子瓜果蔬菜,感觉今天的阳光都不明媚了。
好无聊哦,他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在田埂上无聊地边走边抽打着那些肥大的叶子,叶子北大的簌簌作响,甄恬却觉得这庄子里过于安静。
虽然孟孟也不太爱说话,说起话来还有点凶,粗声粗气的,但是他人真的很好啊。
他走了两圈,苦着脸仰面倒在草垛上,不满地喊了一嗓子:“孟孟,你早点来找我啊!”
一声孟孟差点没把屋顶上的暗卫惊得掉下来。
不过无论孟孟在不在,庄子里的工作还是要认真对待的,甄恬可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小朋友啊!
他今日要摘草莓,摘了一小筐就摘不动了,自己吃了个肚儿圆,继续躺在草地上放空自己。
无聊,无聊,还是无聊。
这种无聊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这天天气有点阴,甄恬摘了不少梨拿去卖,天知道他把两筐梨搬上马车运到市场上费了多大的劲,就这一趟他就浑身湿透,小脸儿通红。